事实证明,秦青箬把治军的一套搬到皇家书院的管理上来,效果显著。
自从那夜谢太傅铁面整治学风之后,二世祖们安分了,皇家书院太平了,夫子先生们鼓掌叫好。
就连几位忙里偷闲找谢太傅喝茶唠嗑的朝中大佬,听闻此举后,也觉大快人心。
老天开眼哟!
家中的小兔崽子们,终于没胆子蹦跶了!
近期声名鹊起的新人学子顾青熙,一如既往在午后去往敬亭轩。
这是她的特权——
作为闹事当日处理得当的优秀学子,得院正大人青眼有加,破格被准许入书斋,得太傅言传身教。
一时之间,有人咬牙有人眼红。
顾青熙这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还因祸得福被太傅看顺眼了!
要知道这偌大书院,除了叶明远有此殊荣,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二世祖们很是嗤之以鼻。
走着瞧。
且看这小子指不定哪天就失宠了!
甚至还有人私下为此设了赌局,赌得就是顾青熙哪天被书院扫地出门。
且据说,赔率已高达一比二十七。
对于这些耳边风,当事人秦青箬只笑不语。
依旧每天带着小尾巴谢峰、以及近来交好的沈家兄弟,吃饭睡觉读书,日子过得很舒心。
以至于秦青箬一人独坐时偶尔生出错觉,仿佛日子本就该这么顺其自然地过下去。
看山中四时岁月,看草木荣枯有时,秋有薪火煮茶,冬有棠梨煎雪。
见惯了血腥的眼睛,在满园生机盎然面前,总会流泪。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
岁月静好,是奢侈。
偏偏就有人,不仅不懂珍惜,还要去糟蹋。
啪!
沾了墨汁的纸团,再次落在秦青箬肩上。
纸团滚落,却留下乌黑的一滩墨迹,在单薄的青衣上格外刺眼。
秦青箬顿住脚步,唇角微勾。
第三次。
这是近日以来,有人第三次以这种方式向她示威!
“呸!蠢货!”
身后有人高声叫嚣,很有几分幸灾乐祸,仿佛就只等秦青箬出丑。
熟料少年的反应却安静的过分。
秦青箬只笑了笑,没理会。她将地上的纸团踢进了银盘溪,一缕墨色晕开,顺着流水向山下潺潺而去。
那般不惊不怒,让人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旁人等着看她发怒,难不成她还得怒给人家看?
今日她心情好,不与白痴计较。
“你给我滚回来!”
见她要走,对方果然耐不住了。
假山后突地窜出一个人来,勃然大怒道:“姓顾的,你敢走,信不信小爷让人打断你的腿!”
秦青箬闻言皱眉,刚要回头,却听见身后嗖地有东西逼近。
严禀一脚踢起的石子,正对她的后脑飞来!
她眸光一冷,似有刀刃冲出水底。她没回头,猛地向身侧一探手,分明飘逸的姿势,出手却迅捷如闪电。
绵里藏针!
啪一声响,尖锐的石子被她稳稳夹在指间。
玉指纤白修长,石子青黑沉冷。
黑白分明,隐隐生寒。
尤其是那倏尔一伸手抓住石子的动作,只看得身后的严禀瞳孔骤缩,呼吸也跟着滞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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