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贫,吐掉了嘴里的树叶,“沈奕少爷被带回琼阁后,昏迷了好一阵子,少主本想等您回来再做决断,哪知中途收了一封信……”
秦青箬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蹙眉,“信?”
“是,”九棠忙点头,坐直了身子,三两下撤掉了身上的柳枝,从怀中掏出口沿封金的信笺,“就是这个,少主命属下当面交给您!”
秦青箬接过还带着温度的薄笺,用指甲刮去了封金,抽出一张冷金笺的宣纸。
这是九重琼阁特有的秘法,信笺口沿处的封金,混入了秘药,不论用多大的蛮力,都扯不开密比青石的银蚕纸。
秦青箬指甲上无形无色的透明花汁,正是化去秘药的解药。
蝇头小楷,字迹娟秀,倒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只是其中略显潦草,倒像是仓促之下写成。
秦青箬目光下移,看向落款处。
只见一字潦草难辨,仔细看上去,似乎是个“姊”。
姊?
沈奕的姐姐?
秦青箬印象中,隐约有这么个人。
国公府沈氏嫡女,才貌双全,名满京华,连她这常年在峪江的藩王之女都略有耳闻。
再就是半年前,沈国公府满门获罪,男丁充军,女眷被投入掖庭。
掖庭……
然而手中的冷金笺,掖庭中显然是不可能有的!
秦青箬眯眸,问:“确定这是沈奕亲姐的手笔?”
九棠点头,语气笃定,“沈少爷亲自认过的,不会错。”
亲自确认过……
秦青箬沉吟片刻,用指腹轻轻摩挲过纸面。
纸面如玉,青檀素香,无一丝毛刺,指腹贴近便有温润之感。
如此品相,除去泾州十金一刀的极品冷金笺,当世还真找不出第二家!
而那泾州冷金笺,是贡纸!
也就是说,手中的熟宣,是从南萧皇宫中来的。
掖庭中的罪奴,是万万用不起这般金贵的宣纸,诸如此类的贡纸,只有主子们才用得。
秦青箬眸中冷光一闪,她突然抬头,“沈奕的姐姐……莫不是进宫了?!”
九棠怔了一下,随即惊得瞠目,“您也这么觉得?”
当日少主拿到信后,看了片刻,只淡淡吩咐了一句——
去查沈国公府的女眷,是不是有人暴毙。
“不是觉得,”秦青箬坐回了大青石上,嗓音很淡,夹着淡漠的凉,“是确定。”
九棠突然想起什么,目光一亮,“属下倒是探到了一个消息,沈国公的嫡长孙女沈清仪,入了掖庭没几天便染了风寒,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没撑过去,咽了气。”
“那便是了。”秦青箬淡笑,勾唇,“只怕这位咽了气的沈小姐,如今成了那藏在金屋中的娇娥。”
永顺帝平素虽是一副明君的做派,私底下却是个好美色的。
随着老头子年迈,更是喜欢年轻娇美的姑娘,宫中有位分的嫔妃虽不多,可是无名分的美人却是数不胜数。
早便听闻沈氏嫡女人间绝色,此等袅娜美人,老皇帝自然垂涎,又怎肯随随便便放入掖庭?
只怕是连这女眷入掖庭,也是老皇帝为了方便将美人据为己有!
永顺帝的无耻,她早已鲜血淋漓地体会过。
如今听此,也不过讽刺冷笑。
热衷于八卦的九棠,说起来却是兴致勃勃,“主子您知道不?果然如少主所料,沈小姐咽气没几天,南萧宫中便多了位宫女抬上来的沈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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