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箬一路纵马,抄了条近路骑行飞快。
她紧赶慢赶,好歹在天黑之前赶回了东楚边境小城,白璧城。
白璧城乃是过往商旅必经之地,其繁华程度固然不能与京城相比,但是比起荒寒边境,好歹还能凑合。
在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秦青箬一刻不敢耽搁,赶忙请来了城中的郎中。
倒霉孩子谢峰,因为在雪地里埋的时间太长,发烧了!
“无碍,无碍,小公子这是着凉了,”白胡子郎中诊完脉,边写药方边嘱咐秦青箬,“先给他熬一锅姜汁红糖,祛祛寒,再按老夫给你的药方抓三剂药便是了!”
搁下毛笔,郎中狐疑地打量一眼秦青箬,“老夫看你二位不像是升斗小民,莫不是京中公子?”
秦青箬听得嘴角一抽,赶忙拢袖拱手道:“老先生好眼力!在下姓谢,是我东楚征远将军的侄儿,这位是我兄弟。伯父受皇命率军赴边,在下兄弟二人随性。不巧在下这弟弟染了风寒,一路上有没什么医馆,所以便发了热。”
说罢她叹息几声,望着床上躺着的“兄弟”,面有忧色。
对不住了啊兄弟!秦郡主心中念叨着,看在姐姐好歹救你一命的份上,借你姓氏一用!
至于那啥征远将军,纯属凑巧!
“原来如此,”郎中了然点点头,将药方递给秦青箬,“我说你一贵介公子,没事跑来这边塞小城做什么!原是保家卫国,哈哈,少年人有血气!”
被称赞“有血气”的秦郡主,低头、憋笑——
保家卫国?
要是真等那劳什子将军的儿子侄子来保家卫国,你家早被人南萧开疆拓土了!
秦青箬接过药方,只见纸上写着当归、赤芍、川芎、黄芪十几样常见中药。她笑着道了谢,付过诊金后便送老郎中出了客栈,赶在药铺打烊前抓好了药。
那客栈老板是个热心肠,见她一个人提了十几个纸包回来,便借了小厨房给她煎药。
秦青箬坐在炉火旁,拿着小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风。纤白的手指托着腮,一边在暖暖的火炉旁发呆,一边心想是不是该把这一身惹眼的装束换掉?
瞧瞧这一身打扮——
红衣、金绣!好家伙、多气派!
可惜了,太惹人耳目,若是到大街上走一圈,都快被人盯出窟窿来了。
更何况……
秦郡主揪起自己的衣袖盯了半晌,竟不由有些失神,最后叹口气,放下衣袖继续摇蒲扇。
更何况与那个最不该出现、也最不能出现的人,过分地相似。
今日战场与南萧短兵相接,若不是她一把火烧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怕慕容修已经起了疑心!
峪江郡主秦青箬,最喜一袭红衣战场破阵。
世有传言——战场之血,伏尸百万,也染不出峪江郡主红衣如火。
这当然是称赞!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玉面修罗秦青箬,是南萧百姓的保护神。
“这是在哪、这是在哪!”
二楼忽然炸响一声惊呼,有人跳脚一蹦三尺高,震得整座客栈颤巍巍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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