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尖阴柔的嗓音,至今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苏二小姐,希望你日后能谨慎些。”
“陛下日理万机,处理闲事的功夫也就那么一回。”
苏泠月细细回想起来,喻乐明显话里有话,而她也隐隐感觉到皇帝今日似乎颇有耐心。
现在想来,在这一件事情上,好似……对她有心偏袒。
今日对于楚王的陷害,她虽有化解之法。但全赖皇帝对她的请求句句应允,才得以顺利将苏云昕退给楚王。
若非皇帝有心相助,恐怕她早被楚王陷害,万劫不复了。
她本以为是因为顾景颐的关系才刻意帮她,但根据方才顾景颐的话来看,应当不是。
无情而又自私的帝王,怎么无缘无故、帮她脱罪呢?
她将发簪小心翼翼地收进妆奁,又想起顾景颐临走时告知她的消息。
今日被传唤进御书房的一行禁军,除了那个首领,余者悉数被诛杀。
她心中大骇,今日之事的确是皇室丑闻,但皇帝为了封锁消息,竟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十数个禁军灭口。
由此看来,他是这般冷血无情,甚至有些残忍,对待顾景颐尚且如此,又怎么对她这般宽待?
为何、为何?
苏泠月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事情似乎越发复杂起来。
……
翌日,苏泠月被窗外的鸟雀嘎鸣声惊醒时,踏歌正端着梳洗的铜盆进来。
“小姐,你醒了。”踏歌笑盈盈地走过来,“昨晚王爷走的时候,三令五申要奴婢好好注意你的腿呢……咦,喜鹊!”
踏歌欣喜若狂,将铜盆往边上一搁,几步便奔到窗边,惊叫道:“小姐,喜鹊临门,今日定有好事!”
苏泠月睁开惺忪的睡眼,听着踏歌絮絮叨叨地说着不找边际的话,不由觉得好笑。
令苏泠月没想到的是,竟然让踏歌给说中了。
传圣旨的内侍还未下马车,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守在一旁等着去扶,进了府连递上来的茶水也来不及喝一口,便急匆匆进了前厅。
苏泠月和苏云昕跪伏在地上,前方卑躬屈膝的,是半生算计的苏远信。
内侍吊起眼尾,眉目间尽是意气风发,展开手中象征着尊贵的圣旨,用惯有的强调拖长尾音念起来: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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