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完气之后，夜陌染便径自走到了一匹马前，也不用乐无忧多说，他便直接翻身上了马。

离开之前他又再一次扭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乐无忧，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头。

“什么时候的事？”夜陌染似乎是还想挣扎着问问清楚，但是理智告诉他，这就是真实的，并没有虚假的成份，特别是当他看到乐无忧看向他的眼神之时，他就知道，她并没有说谎骗他。

“师傅带着我离开鬼医谷之前，这件事情师伯应该还不知道。”乐无忧淡淡地如此说道，算是作为对夜陌染刚才这个问题的回答，她其实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并不忍心看到夜陌染那有些伤感甚至于几近于绝望的眼神。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夜陌染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想要极力地挽回一些什么东西，可是他没有将自己心中的话给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出了口也并没有什么用，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自她答应接受的太师傅的武功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可能了，答应接受武功就意味着她答应了太师傅要接下鬼谷，原来在他的眼里一直都还只是个小姑娘的乐无忧，在他并不知情的情况，早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厉害的姑娘。

甚至于连他都已经望尘莫及了。

“自然是知道的。”乐无忧的表现极为冷静，相比于夜陌染的激动，乐无忧反倒是有一种超然的淡定，虽然说实质上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了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往日里根本就不会有的感情——心疼，按照以前她的个性来说，她根本就不需要这种情感，但是自从她继承了她太师傅鬼谷子的武功之后，她也继承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同她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种人格。

原本她是一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人，这也是她一直都想要成为的人，可是天不遂人愿，学习了太师傅的一套武功之后，她却平白无故冒出了另外一种人格，同她原先完全不一样的一种人格，天真善良，热情主动，这是她一直都不想拥有的性格，然而随着她武艺的精进，这个人格逐渐占据了主导，甚至于侵占了原先的她，使得她整个人变成了热情的乐无忧，只有当极度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她原先的性格才会重新出现，但是这种性格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有时候可能也只是一瞬间。

最近她遭受了太多的变故，心情起伏大，所以她也经常能够冒出来透个气。

其实对于她自己到底是哪个性格出现的比较多，她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只在一件事情之上，她想要报仇，这是她现如今生活的唯一目标，若是能达到此目的，她不在乎中间的时候她到底会经历一些什么事情。

幸好所有的事情进展得都十分顺利，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报仇这个事情，一切都还算在她掌握之中，只是偶尔会出来一些细小的偏差，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偏差并不出现在她的身上，而是在于她另外一个人格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另外一个乐无忧不过只是她的一个人格而已，居然会喜欢上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凤凌熙这样的男人，她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解决好了自家的师兄之后，剩下的就是凤凌熙了，相比于她的陌染师兄，凤凌熙这尊大佛可是更加不好弄了，夜陌染起码还知道她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然而她要怎么跟凤凌熙解释？她应该要如何解释她身上这两个偶尔会交替存在的人格？

他应该不会将她当成一个妖物来看待吧……

“凤凌熙，若是……你信不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另一个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凤凌熙的原因，乐无忧居然有些不敢直视凤凌熙，似乎是他的眼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让她不敢与之抗衡。

“信谁？你还是她？”凤凌熙忽而如此回答，乐无忧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凤凌熙居然会想得明白这件事情，原先她还以为自己要向他解释个半天呢，如今看来并不需要，果然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只是，真的是这样么？

“这个……有区别么？”乐无忧的声音听上去不辨喜怒，有心人听来或许还有些吃味的意思。

“若是她，我信，若是你……”凤凌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凉了乐无忧的心，半晌过后，凤凌熙继续接着说道。“若是你，本王没有信的理由。”

看看，看看！跟出聪明人说话固然是好，可若是同聪明但却性格古怪的男人交流，那她还是会觉得心累的，关于这一点，乐无忧仅仅只是从同凤凌熙说话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知道她有两个性格之后，对待她这个正牌者的态度，真的是不要太差了……

“态度如此差劲，你就不怕我一生气将这具身体一并毁了么？”乐无忧满不在乎地如此说道。

听到这么具有恐吓性意味的话，凤凌熙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凤凌熙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时地透露出危险的讯号，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亦或者，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你敢！”凤凌熙就算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狮子，当他怒极了的时候，他便直接伸手抓住了乐无忧的手，而后一脸凶狠的警告道：“若是你不想活了，别拉着她一起，若是你敢逃跑，天涯海角，我迟早能够找到你们。”

对于凤凌熙对她的警告，乐无忧并没有表现得很生气，她抬起头，看着凤凌熙那张陌生却又让她分外安心的脸，忽而莫名地笑了一下，乐无忧笑着挣脱了凤凌熙的禁锢，现在的她，若是单单只论武艺的话，恐怕远在凤凌熙之上，若不是怕自己太过用力伤到凤凌熙，她恐怕早就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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