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喜还欲要说什么,容久却已经没了耐心,打断道:“出去守着,若放了一个人进来,唯你是问!”
花喜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家公子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只能应声退出房门,见轻灵还傻傻的站着,烦躁的将她也一起拉了出去。
听到刚才主仆二人说的话,轻灵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挺明白了一点事情,不由的拉着花喜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花喜弟弟,容公子若是用内力给我家小姐治了伤,他会怎么样啊?”
“公子他——”花喜脱口就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事,咱们就安静的等着吧。”
花喜说完,便没了说话的兴致,一向活泼好动的性子,这时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口,时时注意着房里的动静。
轻灵见此,也只能闪着疑惑的眸子不再多问。
客栈。
宫素影神情不爽的进入独依楼所在的房间,开口就骂道:“天机阁的人什么时候都是些蠢货了,竟然连个人都解决不了。”
独依楼淡淡的看宫素影一眼,随口问道:“什么人这么碍你的眼?而且连天机阁都惊动了。”
宫素影语气不善道:“还不是那天大街上跟本姑娘呛声的女人,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沐王府那个女人的继女沐君凰,而且我已经查到,沐君凰竟然恬不知耻的在宫宴上公开说过非我师兄不嫁,现在居然还成了师兄的学生,简直是该死!”
宫素影阴冷提到沐君凰的时候却是没有注意到独依楼一瞬间变化的脸色,独依楼仿似无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天机阁对那云微郡主动了手,而且还失败了?”
宫素影自得的说道:“我自然有我的途径,总之我得到的消息便是天机阁出动七人,死了四人,三人受伤,但沐君凰似乎也受了伤,不过即便如此,沐君凰也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
独依楼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但却又不能在宫素影面前露出纰漏,所以故作随意的说道:“确实厉害,你怕是有对手了。”
“哼!”宫素影冷哼一声,不屑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我的对手,沐君凰充其量不过是个绊脚石罢了。”
独依楼嘲讽道:“啧啧,真厉害!”
早就习惯了独依楼这种态度,宫素影刮了他一眼,“少跟我阴阳怪气。”说着起身,一面出门一面丢下一句,“等着看我如何除掉那个绊脚石吧。”
独依楼没什么反应的等宫素影消失在了门外,然后直到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后,才突然起身,直接跃窗而出,转眼便离开了客栈。
凤栖阁。
轻灵和花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很是煎熬,先前不久魏婆还来过,见到突然冒出来的花喜跟轻灵一般的姿态守在自家小小姐的房门前,很是奇怪的询问是怎么回事,轻灵只道是容公子在屋里将喜闻乐见的魏婆给敷衍走了。
两人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口,却不知此时的后面窗户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了一个人。
独依楼伸手试探性的推了推窗户,发现窗户是从里面反锁了的,要从这里进就只能强行的将窗户破开,但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毕竟人多眼杂,他不能保证这沐王府也有宫素影的人,宫素影要是知道他与暗月认识,难免会从中发现暗月的身份,而且,他也会更加受制。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手重新覆到了窗户上,然后以暗劲一推,直接将内扣给震掉,正准备进去,却突然一道劲风从屋里直直的打来,独依楼险险的反应过来侧身避开了风劲,但那道被打开的窗户却没能承受住劲风的力道,“趴”的一声关上,然后接着“砰”的一声整个落在了屋外。
独依楼眉头紧皱的与屋里刚刚从沐君凰背后撤回手的容久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和愠怒,一言不发就动手,这人是在跟他挑衅吗?
房门口听到动静的花喜脸色一变,迅速的转移到窗户口,看到独依楼,当即就恼羞成怒了,公子命令他不得放一个人进去,结果有人来了他都没发觉,实在是丢人。
花喜板着脸就要跟独依楼动手,刚逼近却听得自家公子平静的声音,“花喜,你不是他的对手。”
花喜听出了公子不让他动手的意思,虽然不甘愿的收了手,但还是很不服气的瞪着独依楼,直到感觉到自家公子已经往正门出去了,才“哼”了一声转身又往门口转移。
“公子?”花喜看着走出房门的容久,担忧出声。
容久温和的看了一眼花喜,若无其事的说道:“走吧。”言罢已经径直往凤栖阁外走去。
花喜见此,只能一脸无奈又着急的跟了上去。
轻灵看着容久消失在凤栖阁外的身影,想到容公子刚刚从屋里出来时,似乎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浅白,但容公子看起来好像又没什么事,轻灵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沐君凰觉得自己在梦魇中浮浮沉沉了很久,待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时候,怔愣了须臾才反应过来在自己的房间里。
撑着身子从软塌上坐起来,轻灵站在她的床边眼含急切,她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情况把轻灵吓得够呛,冲其安抚的笑笑,转头准备下塌,才看到正在屋子里坐着的独依楼,有些意外,声音微微低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独依楼起身走向沐君凰,看了看沐君凰的状态,问道:“好点了?”
沐君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里的状况,发现内息已经平复了下去,毒素也已经安静了,倒是有点意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可看看天色,也还不过晌午,自己肯定不可能睡到了第二天晌午,那么就应该还没睡多久,这内伤发作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的修养,内伤已经好了不少,所以恢复得快?
“没事了。”沐君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了软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然后回身看着独依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独依楼正准备回答,晋无忧突然现身在屋里,对沐君凰拱手道:“端主,没有查到第京有天邪教人的踪迹。”
沐君凰微微沉吟,“躲得这么深?”
独依楼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调查天邪教做什么?”
沐君凰对独依楼没什么隐瞒,道:“今日刺杀我的那些人身上有天邪教的标记。”
独依楼闻言摇摇头道:“不是天邪教,是天机阁的人,那些标记应该是他们祸水东引故意设的!”
“天机阁?”不仅沐君凰一阵意外,连晋无忧都露出异色,沐君凰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定定的看着独依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说的,她是天机阁阁主的师妹,在天机阁内应该有她的线人。”独依楼简单的解释道,似乎为了加深沐君凰的确定,他加了一句,“她说一共出动了七人,死了四人,三人受伤。”
如果是这样,那基本肯定是天机阁了!
沐君凰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虽然她暂时想不明白天机阁的人为何会对她下杀手,但她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那就是既然天机阁的人要杀她,那先前她所买来的关于长明的消息是真还是假?亦或者,还有所隐瞒?
想到这一点,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略显急迫的命令晋无忧道:“无忧,你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去调查长明公主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得有半点遗漏。”
晋无忧知道沐君凰此时的心里恐怕蕴着一团稍微一点就会爆的火焰,连忙凛然应声,迅速离去。
沐君凰一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眸子尖锐如刺,语声冷寒如冰,咬着牙道:“天——机——阁,要是长明出了什么事,你就算是一条龙,我也要从你身上拔下几片龙鳞来!”
轻灵从未见到自家小姐如此满身煞气的样子,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原本她还一直惦记着跟小姐说一下容公子帮了她,脸色不太对的事情,可是因为有独依楼在,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接着小姐又在意起了长明公主的事情,看这样子就更不是说那个话的时候,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你先不要着急,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独依楼出声安慰,虽然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很明白沐君凰此时不仅是愤怒,更是着急,不过他也知道几句安慰对沐君凰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又道:“我让我的人也一起查查长明公主的事情,顺便也调查一下天机阁为何要对你动手。”
沐君凰忍着情绪对独依楼点点头,道:“谢了。”
独依楼无奈的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吗?”
言罢,依然为了避人耳目,从窗户离开了。
沐君凰眸子微敛的坐下,沉默不语。
轻灵看了看自家小姐,完全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什么,就在那静静的站着、陪着。
而沐君凰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路里,从她恢复沐君凰的身份开始,除却这次,也已经跟天机阁有了两次的合作,从那两次上看,天机阁并未对她有过什么敌对情绪,除了价码偏高了一点以外,完全是依章办事。
如果天机阁想要除掉她,那么从一开始的交易上就应该会动手脚,既然没有,那就这种想法就很有可能只是最近几天才产生的,她想了想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了变化。
比较明显的似乎就只有两件事,一是祖父答应将母亲的嫁妆还给她,不过左右一分析,这件事跟天机阁没什么关系,天机阁从不接杀人的交易,就算那老夫人恐怕心里已经恨不得杀了她,但她却没那个能耐能让天机阁帮她杀人。
而另外一件事,那便是容久应祖父的要求成了她的老师,容久?!沐君凰突然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提到这个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曾经去东凰分部的天机阁阁里溜达了一圈,好奇翻阅过对方收集的那些信息资料。
那些资料涉及到的人物非常齐全,只要有点名气都囊括在内,包括她的信息,只不过是个人信息的全面或者只有寥寥数笔的区别而已,毕竟就算有些人天机阁想要查,那也不是那么好查的。
但是,她当时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如今猛然想起来,在这所有的信息中,竟然没有提到关于容久这个人的只言片语!
这代表了什么?当然不可能代表容久这个人有多么的神秘,便是天机阁都查不到任何信息,因为就算你深层次的查不到,那浮于表面的总应该有所记录吧,容久在南音出现做的那两件为国为民的事可是世人皆知的。
沐君凰的手渐渐的握紧成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容久的信息没有必要查,因为他就是天机阁背后的掌权者!
难怪天机阁跟她的交易会额外的高几倍?定然是容久这个人故意在坑她。难怪容久这个人如此神秘莫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机阁阁主是谁不就是江湖上甚至朝堂上最大的一个谜吗?
他甚至怀疑容久处心积虑的建立一个天机阁,有着非常大的阴谋,当初两次在关键时刻出现替第五皇解决困难,也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他的手笔。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怀疑,就会觉得与这个人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不值得信任。
而当容久就是天机阁阁主的这种想法一旦在心里出现,沐君凰就无法再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即便这还只是她的一个推测,但仅仅这样,姓容在她心里就已经成了不可原谅的存着。
一面故意接近她,一面又要杀她,他是不是非常享受这种将她瞒在鼓里,在暗地里笑话她的愚蠢的感觉?
“砰!”的一声沐君凰一拳打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吓了轻灵一个激灵,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沐君凰就已经只剩下道残影,消失在了房门外。
被盛怒冲昏了头脑的沐君凰却是忽略了,容久如果想要杀她,根本没有故意接近她的必要。
可惜,早已经失去冷静的沐君凰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质问容久,或者一言不合打一架来个你死我活。
公子府。
花喜沉着一张脸站在容久的房门外,房里或许在旁人看来非常平静,可是以他的耳力,却知道那里面的人并不平静。
他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时间了,但他知道,这不过仅仅是一个开始。
花喜一向笑嘻嘻的脸上满是愁容,他多想替公子承担一些痛苦,可是没办法,公子的天生隐疾,即便是姚少主,也无可奈何!
花喜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往地上一顿,眼巴巴的看着容久的房门,像是要准备就这么等着那道门开。
这时,沐君凰冰冷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容久!你给我出来!”
花喜猛然起身往后看,还未来得及反应,散发着浓浓杀气的沐君凰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准备径直往容久的屋里闯。
“沐姐姐,你要干什么?”花喜大吃一惊,连忙拦住沐君凰。
“你给我让开!我不是你什么姐姐!”沐君凰因为对容久的怒意,也直接将花喜给迁怒上了,说起话来半点不客气。
花喜又是委屈又是迷茫又是着急的继续拦着沐君凰道:“公子现在有事,沐姐姐有什么事能不能等一等再说?”
沐君凰已经不想跟花喜废话了,一把挥开他,不管不顾的就要破门而入,这时花喜在身后叫道:“公子因为擅用内力给沐姐姐疗伤牵动了隐疾,沐姐姐若是真的如此恩将仇报,那就进去!”
沐君凰闻言,已经放到门上的手顿时僵住,全身的怒意瞬间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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