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名樊笼。”杨成信说道：“你二人无论是谁，只要能破樊笼，我自不会再出手。”

说完这话，杨成信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杨京虎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圈简单简陋的篱笆，一瞬间万念俱灰，面色黯淡地仿佛发霉的馒头一般。

“这是什么阵法？”韩冬问道。

杨京虎坐下来，垂头说道：“杨家最厉害的阵法，至今只有我父亲一人能施展出来，也只有我父亲一人能破。”

韩冬很是惊讶，还从来没有见过杨京虎会有如此丧气表现。

“很难破吗？”韩冬问道。

“我说过，除了我父亲，无人能破。”杨京虎说道：“樊笼取自天地之樊篱，筑万世之牢笼之意，想要破开樊笼，等于破开天地。”

韩冬说道：“没有人能够破开天地……但也没有人能够以天地为笼。”

杨京虎明白韩冬的意思，但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樊笼，陷入了沉默。

直至此刻，韩冬最终没有将杨京虎救出来，反而让杨成信布下樊笼大阵，更是增加了杨京虎获救的难度。

韩冬轻叹了一声，说道：“抱歉，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杨京虎微微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韩冬见杨京虎没有什么说的了，打算告辞。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和父亲为什么结怨吗？”杨京虎突然问道。

韩冬点点头，说道：“是有兴趣知道。”

杨京虎说道：“因为一个女人。”

韩冬微微一怔，想到在军区政治部看到的那个女人。

“是因为她？”韩冬缓缓摇头：“我本来以为你们之间是有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发生，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不像是会在这种事情纠结的人。”

杨京虎眼带着一丝倔硬：“你说的没错，真正的原因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谁？”

“我妈。”

“你爸把你妈怎么了？”

“他害死了我妈，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至圣传说。”

“你恨他？”

“我非常恨他。”杨京虎抬头看向韩冬：“有时候我更恨自己，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那么软弱，不会……”

韩冬知道，关于杨京虎的父母之间，必然有着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只是韩冬不想知道太多，因为那样意味着自己陷入杨家的泥潭更深。

“你和你父亲作对，仅仅是因为你母亲吗？”韩冬问道。

杨京虎思考了一阵，说道：“不知道，当初如果他不是那么执着，我母亲不会死。但我现在反对他，更多的还是不想看他继续错下去。”

“也许是你错了呢？”韩冬突然问道。

杨京虎眼露出迷茫之色：“是啊，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呢，但是他为了达到目标，牺牲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可至今仍然要坚持下去，所以我还是要阻止他。”

韩冬说道：“之前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京虎说道：“具体的原因我已经忘了，只是知道父亲想要达到至圣，遭到家里一些老人的坚决反对。父亲对杨家进行彻底的清洗，在重要位置更换了很多人。我因为要保护一位叔叔，被父亲封印真元，关押在了这里。”

韩冬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么，想要达到至圣，到底要做些什么，会让他们如此坚决地反对你父亲？”

老哥拖着一条瘸了的腿，从山下走来，双眼四周寻找着什么，当最后看到沼泽地旁边的一堆散乱木头时，心里微微发苦，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看看不远处的韩冬和杨京虎，默默地拾起泥水里的砍柴刀，向山林里走去。

之前的木屋已经在二杨的大战毁坏殆尽，老哥要用最短的时间砍下足够多的木头，再建一座木屋，建在沼泽地旁边，然后继续看守杨京虎——当然，杨京虎根本无法走出樊笼，老哥的存在只是确保杨京虎不被饿死。

杨京虎望着老哥离去的背影，缓缓说道：“至圣传说你听说过吧？”

韩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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