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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我生命里有两样东西是不可或缺的,一是美食,二是吐槽。它们是我怎么都无法摆脱的魔障。
可现在,我突然就摆脱它们了,突然就沉默寡言了起来,突然就对原来疯狂热爱着的各色甜品拥有了神奇的抵抗力。甚至,好像原先所有对我有吸引力的东西,突然都不复魅力。
我晚上常常惊醒,让秦讼很担心,他决定趁周末带我出去逛一逛,散散心。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我最爱的吃甜筒的季节已经到来,不管抹茶味的还是巧克力味的,总之每次遇见都是必须尝一尝的。
于是,当我们经过一家冰激凌店的时候,秦讼特意买了一支甜筒给我。巧克力的冰激凌打着卷顶在甜筒上,那形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没有食欲。我舀着它看了片刻,又抬眼去看秦讼,他瞅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类似期待的神情。
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出喜爱,会让我眼前坐着的男人感到些许安稳或是欣慰,可我真的忍受不了这只甜筒散发出的微甜的香气,它们让我有些作呕。最终我还是忍着厌恶尝了一口,凉凉的甜味化在嘴里,果然……让人倒胃口。
我趴在一边的栏杆干呕了许久,秦讼一直扶着我生怕我不支倒下,我那时候确实狼狈得要命,生理的反应大得让我的眼泪往外拼命地挤出。等我止住了恶心的感觉,也用纸巾将自己的唇和眼擦干净后,我发现自己在呕吐时抓着秦讼的手已经用力到留下了痕迹,可他一声不吭。
这不是秦讼。秦讼是那个连席梦思都要和我计较的人,是毒蛇到让地球人都汗颜的外星种类,可他现在也开始变得安静,好像我一样。
这一认知让我觉得胸口很闷,也很疼。
于是我说,近乎央求:“秦讼,我们回去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大雨,毫无征兆的。雨像黄豆那么大,倾盆地倒下来,砸在车窗上没命似地“噼噼啪啪”,我几乎想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这些声音让我极度地不舒服。这很奇怪,好像整个世界就在手术的那一瞬间开始和我作对,无论是晴是雨,都让我无所适从。
出院后我一直住在秦讼的公寓,今日却让他开回我那里去,秦讼或许想问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我的公寓物业相对而言管理不是最好,地下停车库时常没位子,何况秦讼这样的外来车辆,于是只好停在地面。
外头的雨势不减,秦讼本嘱咐我先别开门,他先去后座舀伞。可我并没有听他的,直接推了门出去,毫无知觉地就往家门走。大雨顷刻就将我浇了个透,秦讼关门见我已在雨中,三两步上来将我拉住,撑起伞,吼道:“舒昕,你疯了吗?”
我木然地看着他,他的吼声极大,让我的耳膜都震颤。我想他似乎终于无法压抑。
可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迈开步子,他用很大的力气将我拉回来:“我知道你每天晚上夜醒过来在房间里找孩子,梦里也都在叫它,可接受吧,孩子没了。”
我拨了拨头发,朝他笑笑:“你在说什么?”
秦讼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认真地看着我,指间打颤:“我们已经失去了,既成事实,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舒昕,你说你会好好的,可你在做什么?”
我拍掉他的手,力道很猛,秦讼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它嗡嗡地让我没法思考,我朝秦讼摆手:“别再逼我了,我不想想起她!可她一直一直出现在我的脑袋里,好像,好像在怪我不要她!我不是故意不去护住她的……虽然,虽然我曾经有过这个念头,可是……可是……”
“什么念头?”秦讼问,他的声音低沉让我的心更加乱。
我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只能掉头奔像大门,可颤抖的手根本无法按出正确的密码,秦讼撑着伞走到我的背后,我僵直地立在那里,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键,我听到“啪”一声,铁门的锁开了,可我却没有拉开。
他从身后将我抱住,伞落在脚边的那一瞬,我亦泪如雨下。
“告诉我,你是想嫁给我,也是想要那个孩子的。”他在我脸侧耳语。
我的手抓住铁门的把手,却只听得锁扣再一次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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