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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凤雏后人

赵铎故意将木桶磕在门槛上,父女的争论声便停下来。赵铎走进屋,问老人道:“老人家,我把湿衣裳晾在哪里呢?”老人刚要回答,婉女子没好气地说:“檐坎上!”

吃过简单的晚饭,赵铎便跟老人一起搭铺睡觉。许是买牛走的路多,赵铎一沾床便沉沉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风雨声已然安息,只听得一阵阵夜枭似的怪叫。仔细一听,那怪叫声却分明是人嘴里发出的,还隐约可以听出是在绵延悠长地唤着“婉——女——子——”。赵铎先是一惊,接着听清楚了,便寻思或许是哪个坏蛋想趁夜欺侮这老父弱女。于是,他悄悄地『摸』下床,轻轻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头往外望。

借着雨后亮开的天光,赵铎看到一个黑影弓着腰,头凑在茅屋的窗子下,伸长了脖子,在一声声怪叫。心中热血涌上了赵铎的胸口,他一闪身出门,疾步闪到那黑影身后,抬手制住黑影的『穴』道,那黑影便长伸着脖子,一动也不能动。赵铎正要回屋叫醒老人,屋内却点起灯来,老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小伙子,万不可伤他『性』命。”赵铎恍然悟到。老人敢情是早已醒来,只是不敢出来而已。他对着屋内说道:“老人家放心,我没有伤他『性』命。只是制住他的『穴』道,一时活动不了。”

老人掌灯出来,在黑影周围照上几圈,发现那人除了不能动,一切如常,便长叹着起,不住说道:“孽障啊!孽障啊!”婉女子此时也出门来,气势汹汹地说:“对徐福这样的家伙,就该下手废了他。”老人赶紧推她进门去,拉一把赵铎,急急关了大门。赵铎刚想张嘴问这其中原委,老人摆摆手,道出了这个叫徐福的人跟他们之间的恩怨。

老人原来叫庞重,婉女子就叫庞婉。这父女竟是三国时期凤雏庞统的后人,庞统死后,他的后人婉转流落到绵竹。庞重的祖辈在这紫岩山耕种为生,到庞重一代,人丁凋零,庞重也是四十岁后方得一女。庞婉长到十六岁,不仅容貌清秀,更将家中祖上传下的书籍读了个遍,深谙行军布阵之道,捻熟琴棋书画之法,悟得『药』石针灸之理。有一日,庞重在山下救下一个落水的青年,见他命悬一线,便背他回茅屋让庞婉施救。庞婉略施两针,这个叫徐福的青年便醒转过来,见到庞婉,立马将父女二人的救命之恩抛到九霄云外,轻言挑逗起庞婉来。

庞婉何曾见过此等轻薄之徒,一张脸羞得通红,憋一口闷气跑到屋后的山林中躲了起来。徐福脸皮也真厚,随即跟上去找遍了山林,找不到庞婉,便日日到庞重父女的茅屋周围转悠。天气好时,便大白天前来,庞婉只得躲进山林。可恨徐福贼心不死,白天见不到庞婉,就是夜晚也要围着茅屋转上两圈,做几声怪叫。后来才了解到,这徐福本是绵竹通判的儿子,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横行绵竹。自见过庞婉这段时间,徐福更是在汉旺客栈住了下来,专做这件作孽事。

庞重说到这里,眼睛里满是担忧,语重心长地对赵铎说:“小伙子,明天天一亮你就走。趁徐福没有看清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还不知道这家伙要怎样报复你。”赵铎热血如喷,回道:“不用担心。我赵铎有家传的打『穴』绝技,谅徐福也不能把我怎样。”庞重不住地摇头,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这徐福倒没什么可忌惮的,只是他老子是绵竹通判,要是他借老子的势力来报复,可了不得了。”赵铎一时哑口无言,庞重说得对,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凭自己一己之力和庞重老父弱女,如何斗得过这官宦之子。不过,若是自己一走了之,这徐福又如何肯放过庞重父女。他想着,便摆起头来,说道:“不行。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庞婉看赵铎的眼光里有了一丝柔情,脸上浮起两片被昏黄的灯光遮掩过去的红云。她怔了怔,用如水的目光看着赵铎说:“你放心,我会布阵。我祖先当年连百万曹军都挡得住,还愁挡不住一个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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