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只当我是你复仇路上的……盟友?
是目标一致,拥有共同敌人的盟友,就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眸光幽闪,神色复杂。转瞬,轻勾薄唇:“你可有想过报了仇之后的事?”
“啊?”她一愣,茫然地抬眸。
“待一切结束,如你所愿,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他定定地望着她,却只看见女子清澈的双眸忽呈一片空茫之色。
是啊,报完仇之后呢?
她恍然惊觉如今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这一件事,这一个念头。
可不是么?她都一无所有了,还能想些什么?
这世上,所有的亲人都已离去,再无牵挂。
如今,她剩下的,不过是盛大卓然的愤恨和不甘。仅此而已。
她心中哀叹一声,抬首淡淡道:“如果我真能活着走到那一天,那应该……了无遗憾了!以后会如何,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会回竹山,安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就像……他们希望的那样!”
她微微攥紧了手,空蒙的双目染上冬日深浓的落寞。
他直盯着她,半晌不语。良久,才听她缓缓道:“只是,我的敌人那般强大,大仇能否得报都是未知之事!其实,就算不能活着,能同归于尽我也觉得很好了!”
她说得清淡,他却听得震颤,心头莫名发紧,话已出喉:“我们会成功的!而且,你一定会活着!”
语声略急,带着万分的笃定。
竺饮清微愕,沉默了片刻,才沉声探问:“说来……我至今都不清楚你为何要与郑全为敌,他大手一挥,便遮了北恒的半边天,你为少年新将,若为朝争,更应明哲保身,何必早早树此大敌?仅仅是因为你如今站在庆王一派吗?还是,你同他早有夙怨?”
“你觉得呢?”他竟反问一句。
她侧过头,朝他淡淡一笑:“我又不了解你,怎会知道?不过,我心觉你不似恋栈权力之人,猜测应该别有缘由吧!”
“是夙怨!”他转了身,负手而立,目光遥遥望向远方天际。
还真是夙怨!
竺饮清皱着眉望向那默然挺立的俊秀侧影,心中略一细思,方开口问道:“和你父亲有关?”
话音落,便望见那身影微微一顿,心中便有几分了然,不再问了,转了话锋:“镜花楼一事,我颤自作主,如今倒是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了,经此一事,算是与郑全扯破了脸,他定要记恨于你,只怕往后……”
说到此处,她止了声,带着歉疚的目光看向他。
这番话说得轻柔,入耳温软。他微有诧异,转过身,便见她已垂了眼帘,眉心轻锁。
他走近一步,望住她:“这脸皮迟早是要扯破的!你以为,没有此事,他就会与我安然而处么?如今,至少灭了他的死士!”
他顿了顿,继而又道:“只是,你的身份有些危险,他若仅仅认为你是我是我手里的暗人,倒还好,若他起了疑心,查出些什么,只怕会有麻烦,他可是明暗兼通,你明白的!”
“他……能查到么?”竺饮清微微一惊。
“这可说不准,他的能耐你也见识过了!以防万一,明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他决断道。
“啊?”她一愣,瞪大眼睛。
他扬眉一笑,语声清越:”既已摆到了台面上,我也无需将你藏着掖着了!不过,你得换身装束,我会让岑儿准备,你继续练吧!既是盟友,那至少要合格,我可不想有个拖后腿的盟友!"语毕,不待她反应,他已踏步离去。vvw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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