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拉莫奇则一脸莫名其妙的困惑神色,他忍不住多嘴问道,殿下,一路回程必是艰险,带个女人岂不是不方便。
没理会一旁满脸不解的贴身侍卫,乌塞尔玛拉仰头看向远方,只一瞬,伊莲的滑翔帆已消失在夜空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这让他内心顿时如野兽撕扯。
滑翔帆坠落到底格里斯河内的一刻,伊莲的心也安定下来,她还活着,是的她还活着,就在喜悦涌上心头的一瞬,她只觉眼前一黑,耳边隐约有侍卫艾姆尔撕心裂肺的呼叫声。
滑翔帆是在众目睽睽中落在了河面上,手持火把的士兵划着小船蜂拥而上,他们都得了上头的令,不论是谁,只要找到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活的便赏五德本的金,若是死的,也能拿到一德本的金。
对于重重的包围艾姆尔早已无心关注,此时只一心托着伊莲的身子,就在刚才,他瞧着神使安全的落水,没有大碍,心内正松一口气,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滑翔帆因为被狩猎绳栓在一起,而在伊莲触水的一瞬,被大力拽下,扶手的木质手柄重重砸在了伊莲的额头上,看着鲜红的血从浓密的黑发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她半个脸颊,艾姆尔无法抑制地嘶吼开来,是他的错,为什么没有在最后用刀将两人间的绳子割断,若是他再机灵一些,神使说不定此时已与殿下会和了。
而此时此刻,艾姆尔心头一冷,以他对大祭司伊泰尓提的了解,怕是此时那冷脸的祭司已经动员殿下启程离开了,他的神使如今怕是已经被丢弃了。想到此,他顾不得是敌是我,冲着一队划船冲上前来的亚述人马,用蹩脚的阿拉米语嘶喊道,带我们见拉玛特王子。带我们见拉玛特王子。
王子求你救救莲姑娘。艾姆尔被带到亚述十二王子拉玛特面前时,猛然挣脱束缚他的士兵,扑通一声跪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伊莲被人丢弃在他身旁的地上。她双目紧闭,嘴唇发乌,潮湿的头发散乱地贴在头上、脸上,而脸颊上半干的殷红血色,却触目惊心的刺眼。
见坐在西宸殿上的十二王子冷着一双眼没有回应,艾姆尔也不多话,只拼了命地冲他磕头。如今能救神使莲姑娘的,也就只有座上的这位了。他是否能伸出援手,直接关系着神使的生死。
冷眼瞧着在殿内将额头都磕出血来的侍卫,拉玛特手指不时地玩着胸前挂着的那缕发丝。末了他终究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将伊莲打横抱起,朝自己的寝殿方向走去。
伊莲在拉玛特的寝殿一躺便是半月,这期间这位铁血王子也没有闲着,他下令在阿舒尔王城来了场大扫荡,不少国家的细作在这次扫荡中被拔除。
于此同时埃及摄政王子也踏上回国的路程。纵使百般不舍,千般心痛,乌塞尔玛拉最终还是记住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王子,埃及的摄政王子,他有未尽的义务,容不得他肆意妄为的儿女情长。
而这期间还有一位王子在亚述焦头烂额地奔波着,他便是米坦尼王沙图阿腊的儿子瓦萨沙塔,因父亲沙图阿腊王被掳至亚述,他通过秘密渠道向赫梯求救,但这位赫梯王穆瓦塔利斯收了礼却没有出兵相救,致使他不得不以身犯险前往亚述,用城池与归降纳贡,将父王从这个血腥、凶暴的亚述国赎回。
时光飞逝,转眼间伊莲已昏昏沉沉地在寝殿内躺了足有一月。
拉玛特王子不耐地看了眼跪地的医者,没好气道,为什么还没醒?
回禀殿下,莲妃原本就身子弱,再加之当初生产时伤了元气,怕是,怕是……
胡说,莲姑娘一向健康。艾姆尔因为忠心,并未因是埃及人就被亚述十二王子拉玛特给关押,反而一直作为贴身侍卫随侍伊莲左右。
心中暗恨这光头侍卫,医者却不敢出言反驳,只唯唯诺诺地朝十二王子磕了几个头,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殿下需要的是莲妃醒来,可糟糕的是,这莲妃如被抽了灵魂一般,无知无觉地昏躺了尽一个月,若是再这样不见起色,怕是就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正想着,突然医者的眼角一抽,那躺在榻上的女子手指似是一动,他顾不得一脸盛怒的殿下,连滚带爬地凑向莲妃,激动地探手摸向她右腕的脉上。末了,医者如释重负地冲十二王子躬身一礼,殿下,不日莲妃便能转醒。说着又将嗅药递给了一旁的光头侍卫艾姆尔,小声道,定时给莲妃用上。
又过了几日,伊莲总算是悠悠地转醒。
她睁了睁迷蒙的眼眸,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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