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姐妹无论是哪个时候聚集在一块,都会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料。谈论的话题也会变幻莫测,想到什么就谈论什么,上次在豆儿家吃宵夜时,弄出一个中国奶娘的新名词来,这一次又搞出一个《花溪招夫示范园》来。几个姐妹就这样闹了一会,她们又把话题转到老四死讯的事上,谈论完老四的事后,接着又从老四死讯的事上,联想着讨论起农民工在城市里的生存境况来,仿佛又变成了忧国忧民的愤青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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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说说笑笑中,冬芹突然转了话题说满妹,最近与你家那位小国庆通电话没有?满妹说就是通了电话又有多大意思?不提他得了,提他倒令人心烦,我是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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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芹说,小国庆就在老四他们相邻的一个工厂打工,我去领老四的骨灰盒那天,你家小国庆也去了,只是那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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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说冬芹看到了什么直接说就是,不要怕我受不了,其实他在外面的好多事我都知道,早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了,在那座城市打工的花溪农民工有几十个,我哪里会不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你但说无妨,请相信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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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芹说听满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人人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看看满妹你,大有巾帼中的须眉之相啊,其实那天我也就只看到小国庆身边跟着一个女人罢了,只不过那位女人与小国庆的亲密程度太夸张了一点,已经远远超过一般朋友的关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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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说今天听了冬芹的话,只是证实那不再是一个传说而已,长期两地分居,谁能保证呢?不要说他一个男人熬不住,就说我们村里这么多留守姐妹吧,真的都那么熬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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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这几句话,说得几个好姐妹们都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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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被满妹这句话刺痛得最深的人要算是谷雨,谷雨自从上次接了那个变了腔调的电话后,不久又接到一张用手机传给她的彩照。照片是偷拍的,焦距不是很准确,影像稍微有一点模糊,但照片上清明西装革履,手挽一位穿金戴银的老富婆,在精品店里欣赏首饰时的亲热情景,还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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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谷雨接到这张照片后,她立马傻了好一会,然后才想到上次帮清明洗衣服时,在他的包里发现那几粒既像是药粒又像是糖丸的绿色小块块来。谷雨虽然不懂那上面印着的英语是什么意思,但那几个字母她还记得,于是就到网上去查了一下。谁知这一查,差点没把她气了个半死,原来清明包里装的居然是伟哥,中文名叫万艾可,美国产的超级壮阳药物。目前使用人群中以男性功能障碍者为多,其次是一些男性工作者也多有使用。什么是男性工作者?说明了就是鸭子啊!这一查,谷雨总算是明白了前不久清明与自己离别那晚,为什么坚挺不起来的原因了,原来他是有了药物依赖性啊!总算明白了自己平常有事打电话给清明时,他为什么很多时候都不能够立马接听自己电话的原因了,原来他真是一个鸭子啊!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啊!他的身边有富婆随时需要他应付啊!这就是他的工作啊!这、这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啊……谷雨还想到,上次清明回来时曾说他一定要努力挣钱,要把家里的瓦房变成水泥钢筋的楼房,他要挣钱来供艾艾读大学,他要挣钱来让谷雨过上好日子,他还要支援村里的建设,为村里人民过上好生活做出贡献,难道他就是要用做鸭子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实在是太恶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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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想到此,不禁悲从中生,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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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妹回过头来看到谷雨的样子,感到非常奇怪,她大声对谷雨说你这是干吗呀?我们的谷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多情善感了啊?听了满妹的话,大家赶紧围过来劝慰谷雨,询问她究竟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说不定心里就会好过了啊!可是无论姐妹们怎样劝慰和询问,谷雨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了。谷雨默默地流了一会眼泪,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同时心理承受能力也达到了极限,于是“啊——”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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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清明在外做鸭子的事,其实几个姐妹们早有耳闻,只是碍于谷雨的情面,大家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罢了。大家想想这生活对谷雨也是够残酷的,自己的男人在外当了鸭子,身边有一个相好的却又远离她出国去了,教她怎么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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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谷雨哭得如此伤心,几个姐妹无不为之动容,已经早在心中猜想到谷雨的伤心是为哪般了。于是一种兔死狐悲、斯世同怀的情绪,就像是一挺子弹满堂的机关枪,哒哒哒地扫荡着姐妹们的心,瞬间令她们心碎,令她们都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像她们这样的留守姐妹们,留守生活的酸甜苦辣样样尝尽,哪个人的身上没有一本伤心帐呢?只是平常没有时间没有诱因吧了,此时谷雨这一哭,就成了一个诱因,就成了一束伤心的火种。不多一会,众姐妹就都各自想着自己的种种伤心事,也跟着谷雨一块,像是熬了一大锅粥一样,发出“唏唏嗬嗬”的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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