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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有情人暗成眷属

这场别人艳羡的婚事,与瑾瑜不过是为助父亲宏图霸业的政治联姻,亦是他寻求片刻自由后的惨重代价,余下的日子他该如何自处,他该如何与新婚燕尔的妻子生活,他不知道。

瑾瑜原本以为离了含烟阁,他会慢慢放下落尘,可惜他错了,他疯狂地思念她,想见她,竟生出可怕的念想来。他对自己说,如果梅落尘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放手。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聊以*罢了。

鄱阳湖送亲的队伍绵延数十里,气势派头竟超过迎亲的队伍,盛况空前。瑾瑜强打起精神,暂将落尘的影子埋入心底,他提醒自己不作他想,从今往后,他便是那有妇之夫了。

数月前,金鳞君便下令将瑾瑜的素心殿修葺一新,鄱阳君体恤,未让金鳞湖另辟蹊径,兴建驸马府。金鳞君见瑾瑜迎得公主回府,高兴地嘴都合不拢,未央殿内较之先前琼琳大婚时布置得更为考究奢华隆重。

“今日瑜儿迎得梦雅公主而归,举宫同庆!”金鳞君携手盛装出席婚庆的珑兰夫人,兴高采烈道。

瑾瑜提线木偶般地按照司仪地指挥,完成婚礼上每一处规定,机械地接受水府大臣们的朝贺,连笑容亦是僵硬的,没有人能听见他心底的拒绝与呐喊。众人只道他瑾瑜是三生有幸,今世娶得佳妇,成为鄱阳湖主的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前程似锦,没人关心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欢庆的丝竹之声,他听来如同摧毁宁静的丧曲,他从未觉得喧闹是这般的恼人,心中更加向往清幽舒适的含烟阁,奈何再也回不去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随着司仪地指挥声,瑾瑜与梦雅公主结为夫妻,随后梦雅公主先被送入洞房,瑾瑜留下待客,婚宴正式开始。

“哈哈,值此良辰美景,空有美酒佳肴岂不单调?快上歌舞助兴!好让我与众卿自在畅饮!”金鳞君开怀大笑道。

璎琪一直留意瑾瑜的神情气色,见他面容恍惚,强作笑颜,知他并未忘情含烟阁中的女子。璎琪不知此番与夭夭的安排是对是错,只想放手一搏,他觉得自己是为了二哥与那梅落尘打算,就算有不妥之处,二哥也必不会怪罪自己。璎琪对坐在一起的小乌龟使使眼神,小乌龟点点头,离席会安排早早等候的桃夭夭与梅落尘入场献艺。

第一场是金鳞水府歌舞伎的欢庆之舞,红珠弹奏,琼琳与怜儿频频为她拍手叫好,怜儿的肚子已显怀,红珠微笑着回敬这一对幸福的璧人,此曲似乎不是为了恭贺瑾瑜新婚而奏,更像是为了琼琳与怜儿夫妇琴瑟和鸣的美满姻缘而作。

瑾瑜哪管这曲这舞是否喧宾夺主,只一心求醉,对宾客们的敬酒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出击,他觉得喝地酩酊大醉要好过清醒着听那些腻耳的奉承直言。他觉得古人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的太好了,他目前最向往的便是众人皆醒他独醉的状态。

欢庆舞乐刚一结束,小乌龟跑上前对金鳞君道:“为庆贺二公子大婚之喜,小乌龟我斗胆请回了明月城第一舞姬梅落尘姑娘与桃花源琵琶高手桃夭夭姑娘前来献艺,不知湖主意下如何?”

“呵呵,既然请都请回来了,还拘什么礼,今儿个高兴,快出来让我等饱饱眼福与耳福,这金鳞湖中数你小子机灵,有眼力架儿,哈哈!”金鳞君夸赞道。

瑾瑜身子一抖,惊得十分酒意醒了七分,余下三分看究竟,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同名同姓的一个舞姬?梅落尘来贺他新婚之喜?他不敢相信。

桃夭夭抱着那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袭粉裙,后面跟着盛装如九天玄女的梅落尘,两人衣袂飘飘地登场,立即引得四座一片叫好称赞。

卖力的一支魅香雪影舞之后,落尘又应着夭夭地节拍跳起《桃夭》,众人惊得若遇仙子,璎琪想起他与夭夭成婚的情景,高兴地看着他的临水照花妻。

瑾瑜从梅落尘出场,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他不知自己该悲还是该喜,酒意全被惊醒,怪只怪天意弄人,原本以为此情注定要相负,盼不到朝朝暮暮,既然上苍让他们再次相遇,他决定不再逃避、不再放手,勇敢面对,与落尘携手共谱一曲凤求凰。

落尘接连跳完两首曲子,舞惊四座,博得满堂彩,她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新郎官,竟看见昔日的龙二一身喜服坐在那里怔怔地望着自己,他头上的顶戴花翎灼伤了她的眼,四目相对,震惊、愕然、委屈、不甘,种种情绪通过彼此的眼神迸发、传递。桃夭夭怕梅落尘失态,又恐其他人看出端倪,将落尘拉走了,曲已终,人将散,徒留余恨难开怀。

落尘回到那两日来暂居的小屋,心绪难平,自来这金鳞湖中,她只顾着练舞,竟不知二公子名叫瑾瑜,原来龙二就是瑾瑜,他留给自己的那块玉佩就是暗示,她却浑然不知。他是金鳞水府的二公子,龙族异类,属仙界,落尘凄然落泪,自己与他隔着的岂止千山万水,那分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瑾瑜见落尘被夭夭拉走了,他哪里还能坐得住,谎称小解离席,一路尾随落尘去了她住处。他在她门外徘徊不定,隐隐听见里面她的哭泣声,心痛难忍,一把推开虚掩的门。

“夭夭,我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落尘只当是桃夭夭放心不下,并未回头。

“落尘,我是瑾瑜!今生定不负你!”落尘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转身,他的唇已紧紧地落在她的唇上。他口中残留着美酒的芬芳,温绵入骨,落尘想推开他,手却动不了,她如何能舍弃这片刻的温存,明知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她亦甘之若饴,她无力躲避这饮鸩止渴的爱情。

良久,瑾瑜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落尘面色潮红,她看着瑾瑜那双清澈如天池湖水的眼睛,幽幽道:“二公子在大婚之日,对我做出这般举动,不觉不合时宜吗?”

“这场婚礼是我与父亲的约定,如今我已经兑现了承诺,以后便是为你与我的将来做打算。”瑾瑜已下定决心。

落尘只当他在说胡话,反驳道:“婚姻岂是儿戏,你娶的是鄱阳湖的三公主,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从此天涯陌路,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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