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的脸上飞满红霞,轻轻低头,羞怯地道:“少庄主不同于那些狂蜂浪蝶,更不是登徒浪子,你是极好的人。”
“极好的人你真这么想?”秦友伦会心一笑,片刻,他嘴角的笑意隐去,目光灼灼若火烧,“燕儿,我对你是认真的,今生想与你携手共度,永结秦晋之好。”
春风温柔地吹,那细碎的共瓣落在燕儿的云鬓之上,衬得她美不可言。
燕儿听到秦友伦突如其来的表白,着实吃了一惊,他对她的种种好,她心里有数,只是一日不说破,她便可与他似有还有的处着,这一说破,未来的路是她实在不敢去想的。她低下头去,红着脸喃喃道:“我听闻曼陀罗山庄的庄主是个仁善之人,可是我……”
“我不许你拒绝我,”秦友伦不等她说完,双手将她强拉入怀,紧紧抱住,“我明白你心头的顾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我在,放心!我们之间不会有可是,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可是,只要我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我,其他的事我自会打理好。”
秦友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前所未有的满足充满心头。日日的相思、惶恐、迟疑、担忧……全被一个勇敢的拥抱打消了,爱情是如此甜蜜幸福的事,原来他们是彼此爱慕的,原来不是他的一相情愿。抱着她,他就觉得自己此时拥有的是整个天下。
之后,他们感情日笃。他待她更好,偷偷为她备下丰厚的银子,为她赎身,只待时机一到,便将她赎出那肮脏污秽之地,迎娶回家。
没过多久,秦友伦心事重重,他终究按捺不住了,找到爹娘表明态度,他站在曼陀罗庄园议事厅中当着下人的面,对着秦仲游和秦夫人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摒住呼吸,许久,终于脱口而出道:“儿子爱上了一位姑娘,她的出身,虽微不足道,我知道入不得爹爹与娘亲的法眼,可是她品性纯良,识得大体顾得大局,待我更好,希望……”
秦仲游眉头一皱,有些生气道:“难道真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你与月满楼的妓子私下交往?我只以为是讹传。”
秦友伦知道这一关不好过,立马跪了下去,哽咽道:“孩儿知道月燕儿身份低微卑贱,可孩儿已对她动了真心,她也是一样,……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如今,更不可能忘了她的,还请二老成全我们。”
他将一席话说得诚恳又委屈,秦仲游与夫人瞧着只觉心疼。沉思许久,秦仲游方语重心长道:“伦儿,你可知道,戏子多无义,妓子多薄情,你真的以为,她也如你爱她这般地爱着你吗?”
秦友伦一听,他坚定地点头:“这个还用说吗,我敢保证,她心似我心,此情此意天地可表。”
秦夫人无奈地摇摇头,秦仲游却道:“我曼陀罗山庄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我亲自去会会她,若真如你说的一般,我不会阻拦你。如果不是,我已为你订下刘知府家的小姐,你就快快娶了回来,莫要整日游手好闲,不象个样子。”父子之间做了一场约定。
翌日,秦仲游在曼陀罗山庄设宴,让管家约了燕儿来。
林燕儿如约而至,秦仲游一人独坐在上座,开门见山对燕儿道:“林姑娘,你与友伦的事,他全同我说了,他爱上了你。可我曼陀罗山庄堂堂的少庄主,岂是你月满楼一个卑贱女子可高攀的?你如果真的爱他,不想误了他的前程,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对秦公子是真心的,我虽在那令人不齿的污浊之地,谋求营生,可也是凭自己的本事混饭吃,并没有做出违背良心尊严的事情。我知道我与秦公子不会有结果,真的爱他,自不会误了他。”林燕儿端起满满一杯酒,和泪饮下。
“知道就好,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只是希望你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再往来了。”秦仲游趁热打铁道。
说完,也不等燕儿开口说话,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抛给燕儿道:“这些银子你花上一几辈也绰绰有余了,你拿着这银子,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秦友伦躲在屋外,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看清秦仲游与林燕儿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爹爹掏出的那一叠银票,心中窃喜,爹爹的这种考验太过俗套了,他的燕儿怎么会为了那一点钱财就出卖了那份心底的深情。
可是,他眼睁睁地看见燕儿收下了那叠银票。
他五雷轰顶,呆若木鸡,立在窗外,他们又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已经不感兴趣。
妓子无情,戏子无义,果真如此吗?他总算明白过来了,为何从一开始,燕儿就让他去月满楼找她,为何她不愿私下出来同他见面,原来她只是冲着钱!原来,他自以为的深情,在她眼中,不过是谋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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