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华偷偷一乐,心说还‘破釜沉船’呢,幸亏没让你去做那县委办主任,要是真的上了啊,还不知出现多少“接下页”之类的笑话呢。
“哎呀,对了,老大,我想起来了!”袁士贵猛地从沙发上站跳起来,两眼放着绿光道,“老大你真是高啊!一路上我还在寻思着你为什么那么力挺俞长明做这个办公室主任呢,原来是。。。。哈哈哈哈——,佩服佩服!那小子再能干,总不会连升三级吧!”
深谙垂钩之道的杜少华将肥沃的身子舒服地埋进真皮向背椅里,目光直视前方,虽然内心泛着兴奋的Lang花,但表面上还是拿捏得稳稳地。他的一只手在桌上不停地翻动着那已经拆封的半包烟,嘴角露出似是而非的笑意,道:
“士贵啊,你还不知道吧,为了争夺这个县委办主任,财政局、城建局还有计生局的一把手们把常委们的门槛都快踏平了,这次和俞长明争夺得最厉害的是常万元。”
“这个常万元现在也成了那娘们眼里的红人了,奶奶的,还想咸鱼翻身?”
“所以这一次你大概也听说了吧,我狠命地力挺常万元。呵呵,两虎相争,让他们来个窝里斗。这一次俞长明虽然是胜了,想必那常万元心里必不好受,多一些复杂因素,对你我总是好的。”
“还是老大英明。”“唉!一个小小的县委办主任就竞争得这么厉害,这个开发区的位置就可想而知啰,那可是副县级啊,而且根据惯例还极有可能进常委。”
让杜少华这么一说,刚刚膨胀起来的袁士贵又仿佛掉进了冰窑里,再次收缩起来,两只眼睛再次翻着死鱼白。他无神且暗怒地看了一眼稳坐钩鱼台的杜少华,心中暗暗骂道:你他妈的这只老狐狸,你到底想让老子放几只兔子,你才能撒鹰呢?
“唉!老大,那怎么办呀?我也觉得自己离目标太远,有点,有点遥不可及呀!”
其实在杜少华心里,早为袁士贵设计好了,而且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更合适对自己更忠心的人选了,他只不过是想借机捞点油水罢了。可此时,一看这小子又缩回去了,杜少华又赶紧扔出一块糖果,人在椅子前后晃悠着道:“该努力还是要努力的!男人嘛,不能做縮头乌龟。”
“奶奶的,看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袁士贵终于下了狠心,道:“老大,只要这事能办成,我这二百多斤就交给老大了,你让我上东我绝不上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哈哈——,士贵啊,你还愁我没肉吃?”
得,赶情人家不稀罕你这块尸首,这句话就是明显的索赌了。
袁士贵没有立即表态,又抽出两支烟,一人一根点了火,又慢悠悠地坐下来,道:“老大,最近我到小板厂看了看,哎呀,你还别说,美琴女士还真是一把好手,把个厂子办得有板有眼的,效益很不错啊。”
杜少华不知道袁士贵突然说起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想到那个厂子的产品都是通过他自己的高压政策,摊派到全县所有的机关事业单位甚至包括大小经营商,这事要是有人捅出去,对自己肯定是有影响的,他不觉心里一惊。
难道这小子想要挟我?
“小板厂的效益这么好,我发现那个场地明显是不够用了,还是当初规划太小了。发展乡镇企业,也是我们的重点工作之一啊。要不这样,让王老板再打个报告,镇里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拔点土地,扩大一下规模。”
划拨土地?马上一开发那可是一块大肥肉啊!杜少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喜不于色道:“士贵啊,难得你这么有心,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对乡镇企业,特别是私人企业那么上心了,他们好大喜功,以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眼睛只盯着外商。士贵啊,你这种做法是应该得到肯定的啊!”
袁士贵暗道:奶奶的,不给甜头,你永远不说这话。
深秋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意,但俞家小院的热闹却是一Lang高过一Lang。不到三十岁的俞长明竟然火箭般地一路飙升,几个月时间连升两级,完成了一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逆袭,虽然享受副县级的文件还没有正式下来,但这已经是铁定的事情。
这对俞家无疑是件天大的喜事。十里八村的人们,翻开家谱,向上追溯十八代,只要与俞家稍微沾上一点皮毛的都赶来祝贺,整个场面比俞长明初入仕途时还要壮观。
纵使俞老爷子一直秉承低调原则,但那一张张送上门来的笑脸,一句入心入肺的祝福,他还真难拒绝,人家硬要赖下来凑个热闹,只得吩咐打酒办饭。
礼金是断不能收的,咱俞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中午满满当当的四桌酒席在院中摆开,妇女们忙里忙外,脸上挂着笑容,男人们灌酒抽烟,谈论时事展望未来,老人们咧开掉了牙的瘪嘴,孩子们追着小狗在人缝中戏闹,菜香酒香飘出院外,欢声笑语回荡上空。
酒过多巡,表叔红着脸跌跌撞撞地把忙着跑片的俞老爷子和俞长明从席间拉过到无人处,又神秘了一番,内容无外乎俞家祖坟葬葬得好、子孙发达必做大官之类的话。
俞长明已经习惯了这个表姑父的忽悠,又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毕竟关键时刻,他的三言两语也曾经起到过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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