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子后面有条小河堆,你看了吗?”羊洪虎说,“这安葬也是要讲风水的,按说死都就是分家族按次序安葬在那小河堆上。可是因为菊花的辈份小,只能往下首,就是往西首安葬。可是,西首被大水冲开了,现在是条沟,总不能葬在沟里吧?”
“还有这么多讲究?”俞长明说。
“本来,一大早二狗家已经在东边打了井(就是坑),也选好了时辰,就等骨灰一回来,就安葬。可本家年长的羊大老爹的儿孙不让了,说是菊花不能葬在羊大老爹的上首,必须重新选址。你说这哪有再打井的道理呢?这可是大忌啊,二狗家死活不同意。这两家就僵在这了,眼看着骨灰回来了,你说这事情到底怎么办?
而且,本来菊花娘家里就心存怨恨,现在又出了这么一茬子,他们更觉得菊花活着没有好日子,如今死了还是没有尊严,那三弟兄又在嘀咕,弄不好会再生事端。”
羊洪虎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叹了一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妹的!被他们这么一说,俞长明也觉得事情麻烦了,自古以来死人头上就有浆糊,谁沾上谁倒霉。
“能不能再做做羊大老爹家的思想工作呢?这总不能把菊花的骨灰晒着吧?”
“如果难做通,我还在这待着吗?你不知道羊大老爹在这村子里辈份最长,况且羊大老爹的长子在外地为官,都说是赖于这祖坟葬利好,年年回来烧香焚纸,如果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那我岂不成了罪人,说不清了。在这里,法大礼大,辈份最大。”
两人都沉默了。
“离下葬还有多长时间?”
“二狗家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五十八分,应该还有近两个小时。”
“哦,时间还是有的。哎——,我想起来了。”俞长明眼睛一亮,腾地站了起来。随即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看着俞长明悠哉无哉的在那打电话,羊洪虎心急如焚。
“俞主任,怎么样,有办法吗?”
“你我就坐这等好消息吧。”
。。。。。。。
小河堆东头的村路上,羊大老爹家的子孙媳妇十多个人正站在那儿,有的手里还拿着家伙,眼睛盯着那口新挖的坑井,嘴里不停地发着狠话。
“她一个外乡外姓的年轻女人,又是吊死鬼,怎么说也不能葬到我家老爷子的上首,这女人阴魂不散,阴气太重,肯定会破坏我们家的风水。。。。。”说话的是羊大老爹的次子羊云,五十多岁,一头白发。
“就是,我们今天就算不吃饭也要在这看着,坚决不能让这女人下葬!”女人们附和着,义愤填膺。
这时,从远处慢悠悠地走来一个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额下微须,一身素衣,头戴斗蓬,打着绑腿,身挎小布袋,手拿罗盘,边走边四下探望。
看到那口刚挖的坑井,老头突然停了下来,用手中的罗盘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便惊叹到:“好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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