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离顾不得详细解释,急手拿了辛无腰间的匕首插入怀中,掀起床榻上的被褥,打开密道口:“这一个半时辰内绝不能让商白进来,让辛无沐浴,你们想办法瞒天过海。”
未再多说一句话,便疾步顺着木楼梯走下,片刻后消失在了二人视线中。
子衿和辛无担心她,可容不得他们过多沉浸其中,赶紧便阖上了打开的厚木板,重新将床褥收拾好,辛无迅速换上了姒离脱下的王袍,束了和她相同的发髻,戴上王冠。
内侍送入沐浴用具时,见姒离背对他们坐在书桌旁,子衿正给她解着头发,小心搬运到屏风后摆放好浴桶,兑好了水恭敬退下。
房门关闭后,辛无起身看向子衿担心问:“接下来怎么办?”
子衿面色还算平静,安抚拍来拍她的胳膊,如往常般恭敬道:“奴婢侍候王上更衣沐浴!”
此时在行馆对面的富户院内后门,黑漆漆的夜色中,出来的姒离寻到那匹时刻准备的骏马,翻身骑上,一夹马腹,马打了个响鼻,瞬间从敞开的后门奔出,四蹄齐飞,直向秘宅奔去。
深夜寒冬,一路上的寒风呼呼吹着,刮过毫无遮挡的脸上如利刃切割,生疼冰冷,姒离握着缰绳,没有戴皮毛手套的手冻得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
路两旁黑乎乎的宅楼暗影急速从眼前消失,已觉过了许久,姒离向旁边一看,错身而过的黑影,大致还能辨别,竟才只走了一半路程,心口窒息,握着缰绳的手指颤抖一紧,如今已经远离了行馆,急忙冲天扬起了马鞭,“啪”得一声落下,马长嘶了一声,奔驰得速度霎时快了许多。
快到两刻时,秘宅外的酒楼旁,到来的姒离瞬间飞身下马,见周围毫无动静,如往常她来时的模样,应该是赶到了,一口气不敢喘,便疾步奔入那处宅院,进了掌柜房间,掀起床板走下密道。
密道尽头,拿着火把走到的姒离抬眸见密道口紧闭,只有微不可见的虚弱光线透过缝隙射下,听不到房内传出的任何声音,与往常来此时的情形依然相同,姒离绷紧险些断裂的心弦却仍然不敢稍松。将火插好,快步登上,走到尽头便推开了青石板进到了书房。
书房内,走出的姒离被却眼前所见惊得怔住皱紧了眉头。
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宫灯像往常一样燃着,难道他们不在书房议事?
她急转身穿过大厅,奔向卧房,哐当一声推开房门。
空旷的房内依然是灯烛燃着,没有一个人!
姒离顿紧握了双拳,陡疾步到了并不大的院落内。
几个平常住人的房间内都点着灯,但却不见窗户上有人影映出,难道他们睡下了没有灭灯?姒离眸色沉凝,急叫一声:“商玄!荀林父!”
顾不得礼节便急奔过去敲他们的门,却不料手刚触及,门竟被推开,向来入睡后会锁住的门竟然虚掩着。
里面被褥整齐叠放着,人息尽无,根本就没有动过。
姒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随后连敲遍了所有的房间,不止谋士,就连下人都消失无踪,整个秘宅内只有她一个人!
商白还未动手,这里却如此,不是商玄有所觉察提前撤走了人,便是商白骗了她,欲要在此连她和商玄他们一同除去,若是后者,心神霎时绷紧到了极致,姒离面色骤变,急忙回身奔去书房。
却不料密道入口,方才进入后盖住的青石板竟然掀不动,姒离俯身用尽全身力气再掀,还是难以撼动,本该轻松就能打开,凝在木板上的视线这才注意到了订出来的钉头,手指僵硬一紧把手,心头瞬间沉了下去。
顾不得细思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本能急起身奔离书房,却不料刚出门,哐当一声,眼前的房门顿被一人关闭,咔嚓一声紧接着上锁声响起,同时见有一股浓烟从卧房中冒出,窗户前门前亦燃起了熊熊烈火。
姒离刚要开口大叫说出自己身份,不管他们是谁的手下,都会开们,却不料只说了“寡人”两个字,火光中便见两个黑影拔剑自刎倒下,眸色震变,话音骤然顿住,僵硬转眸看着身边四方可能是倒上了油燃烧得异常骇人的火势,本未来通知商玄他们逃离,绷紧到极致的心神突然一松,自嘲着笑出了声,她这是再做什么?攥着门边的手怔怔松开,抬眸望向苑内,只见荀林父他们住的房间也都着了火。她的重生,难道就是为了今夜便要命丧在此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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