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恭敬领命。
天色大亮后,卧房中姒离才醒来,帘帷遮挡下依然昏暗一片,头有些疼,她恍惚掀起帘帷向外看去,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竟已经过了卯时,她陡然一震,才惊觉昨夜竟然未醒过来,浑身瞬间僵硬,眉头紧锁在了一起,手指紧紧攥着帘帷边缘。
就在此时,卧房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王上可醒了?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沐汤,可要现在送进去?”
姒离怔然收回了手,垂下按在腹上,也许只是担心,昨夜不一定就会,阖眸压下心头莫名的紧张,启唇道:“送进来吧!”
此时的行馆卧房中,子衿面色紧张盯着巫起和陆云,低低道:“这要怎么办?王上昨夜去见三殿下,竟然没有回来,辛无亦毫无消息。”
巫起凝向她:“稍安勿躁,王上既然未回,必然有其原因,再耐心等等,但切不可泄露出去,来人若要见,便说王上身体有恙,需要安心静养,不能见任何人。”
说完转向陆云:“挡人的事便由你负责。”
话音落下,房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回来了!”
辛无!子衿急忙去打开了房门,却见只有她一人,一把将辛无拽入又关闭了房门:“王上呢?”
巫起和陆云皆转眸凝向她。
辛无从袖中取出一块细绢交给巫起道:“王上与三殿下有密事相商,不能回来,这是三殿下的谋士荀林父拟的计策,照此行事王上不在行馆的事便不会泄露,今夜子时三殿下会将王上送回。”
房内几人闻言这才放了心,去看细绢。
秘宅内,商玄下朝后并未回来,直到黄昏降临后才出现,到时姒离正在书房内窗户前坐着,手中捧着极其珍贵的书册垂眸入神细看。
直到商玄走近将手按在她肩头,她才猛然受了惊吓,回神,见是他放松下来:“今日朝中有何事?”
商玄笑了笑走到她身旁坐下:“商议你和颖儿的婚事,不久前才结束,已经有了些眉目,过几日孤便忙起来了。”
姒离闻言阖住了书册放在旁边,凝视他问道:“为何要把你亲妹妹嫁给寡人和亲?你知道孤的身份。你父王想要让她监视孤一举一动,但你并非如此想。”
商玄收起笑意抬手将她身子搂入怀中,道:“盟约签署后姒国便可不受外强觊觎,内部有你主持,安稳无虞,她在那里才能安全。商国未却是是非所在,孤要争夺王位,血雨腥风难免,孤不想她被人算计来威胁孤,如此光明正大让她离开的机会,不能错过。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孤也不会让她晓得。少一人知道真相,你在姒国安全便多一分。”
说着顿了顿,他垂首启唇落吻在她发丝上:“昨夜孤因你和太子在王台上那般,又以为那夜你宁愿委身于太子也不向我求助,一时动了怒,心绪不稳,言语过分……”
姒离一怔才知他是吃醋,打断了他的话轻叹微红面,抬起头注视他道:“无碍。我不与他虚与委蛇,便无法稳住他,至少在离开商国前要顺着他来,与你我皆有好处,吾也不喜接近他。”
说着犹豫片刻,才继续道:“至于求助,我晓得你会助我,还用开口求么?只是来得太慢了些,险些被他得逞。”
商玄闻言对上她的视线低沉道:“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姒离微微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手轻按在腹上,带着些许柔情笑语:“也许昨夜便怀上了孩子。”
商玄见她含笑的眸底压抑着一丝黯涩,平静笑了笑:“你还会在商国待十五日,届时颖儿出嫁,孤免不了要去送她,你若想要孩子,孤日日想办法寻机会偷偷去见你便是。”
既然想要那个孩子,你当初怎还能下得去手!他已经五个月大,再有数月便能降世,那夜你我还隔着肚子与触摸他踢动的脚……
姒离见他戏谑,好笑不再说话,拿起了旁边的书册打开,翻到不久前中断的地方,继续看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垂下的眸底却是泛红湿润,眼前的字迹朦胧一片。
二人随后就如此一言一语闲话着,没有朝廷事务,没有过往牵绊,仿如寻常人家的夫妻,谁也不曾提及上一世的事情。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子时,商玄亲自将她送回了行馆,才秘密返回。
一个时辰后,太子府书房中,从秘宅监视回去的暗人恭敬立着回报:“昨夜子时姒王进入秘宅,未归。今夜子时,三殿下才将他秘密送回。”
商白闻言面上却并无怒气,反轻轻勾唇,一阵轻笑溢出:“孤的王后与三弟还过往甚密,也算有情有义,毕竟合作了数月,说断就断不合常理,等三弟死后,她自然就该收心,知道究竟该将心放在谁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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