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阳咬唇偷偷瞟了眼只顾垂泪的碧渊,亦不再顾虑,气愤不平出声:“今日奴婢和姐姐扶着夫人在辰启殿后的花园散步,却听到些宫人暗地嘀嘀咕咕说夫人无名无分,肚子里还不知怀得是谁的野种,竟敢冒充先王子嗣欺瞒陛下,妄图借此机会勾引王上,一步登天,做那后宫之主,夫人当时气极,打道回宫,这才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连奴婢姐妹亦不允留下,守着先王灵柩一诉。夫人如今身怀有孕,先王已去,一个弱女子,又没有个可依靠的人,若不是怒气攻心,无处倾诉,怎会无缘无故晕倒。奴婢们有心,可终归身份在那儿隔着,不能贴心劝慰夫人……”说着急得眼圈儿亦发了红,声音一哽,不得不停下。
碧渊听着昔阳所言,似是又想起了此事,垂下的眸底一滴一滴的泪水滑落。
姒纪沉暗了眸色,沉默片刻后,陡然下令:“所有人都下去,没有孤的命令不得进入。”
昔阳昔蕊与其他侍人恭敬退离卧房,片刻后只剩下了他和碧渊。
姒纪散去眸底沉意,凝视她认真道:“你可愿做寡人的如夫人?”
碧渊怔了一怔,泪眸略带惊慌对上他的视线:“王上?”
姒纪急忙解释道:“夫人切莫误会。这如夫人只是让你有个名分,宫中之人便再不敢怠慢,等来日夫人平安诞下孩子后,寡人再下旨废掉如夫人,还夫人自由身。”
碧渊怔怔盯着他,“这……这怎可?”
姒纪眸光赤诚笑道:“有如夫人的名号,对你和孩子皆好。你不为自己,为他也该答应寡人提议。待诞下他后,”说到这里他一顿,微微笑道:“是公主,你若还想出宫,寡人再废掉如夫人名号,若是王子,寡人让位,同时下旨还你自由身,你便是姒国太后,再无人敢欺。莫拒绝,寡人只是想保护你们母子平安。”
碧渊面上笑意散去,怔怔垂下了眸,一滴泪滑落:“陛下何故如此……”
姒纪笑了笑,叹息恍惚道:“若非先王先一步遇上你,寡人倾尽天下亦要娶你为妻,可惜寡人没有这个福气,夫人一心只在先王身上……罢了,能护得夫人母子平安,寡人此生便无憾了。”
说完见碧渊本执意拒绝的面容有软化犹豫之象,姒纪柔和的眸中精芒一闪,耐心等着,只要名分上定了,她迟早是他的人。
半晌后,碧渊轻轻点了点头:“虽只是空有个名分,但碧渊还是想等三个月后先王丧期过后王上再册封。”
姒纪压住面上目的达成的喜悦,平和道:“一切随你。”
碧渊压下了眸底泪水,才又抬眸凝向他道:“可否将子衿姑姑再从浣衣局调回辰启殿服侍妾身母子?她从小伺候先王长大,妾有些不懂的也可问她。”
姒纪笑道:“寡人考虑不周,你身边确实需要个年纪大些的妇人。”子衿,你该感激碧渊,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姒离的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后当即下令:“来人,去浣衣局传令,将子衿带回辰启殿,恢复原来身份,依然是辰启殿掌殿。”
“是。”
碧渊还泛红的双眸感念向他:“多谢王上。”
姒纪起身笑道:“夫人客气了,天色不早,夫人安置吧,寡人明日再来探视。”
说完他命令太医令陆云进来:“你今夜继续留在辰启殿守夜,白天不必当值。”
陆云恭敬领命:“是。”
姒纪离开后,碧渊便遣散了所有侍人,让他们去歇着,只留昔阳昔蕊在身边守夜伺候。陆云将今日商玄的所言全部告知了她。
碧渊眸色含笑对上他的视线:“只能等明天早上离宫后再去寻丞相下令,去给王上送水和膳食吧。”
陆云颔首,和碧渊一同去了灵堂。
如前一夜般打开棺盖,姒离清醒坐起,碧渊见礼后,凝视她柔婉道:“妾让侍卫都站在了远处,守灵的内侍我以影响休息,亦让姒纪撤走,稍微大些的动静不会惊动任何人,王上夜里便睡在卧房中吧,子衿姑姑我已经从浣衣局调回,她的安全妾可以保证,王上不必顾虑。”
姒离点头离开棺木与他们二人一同回到了卧房,却是并未上床休息,只从床上密阁取出了王宫地图凝神细观,片刻后拿起房内的笔标注几处交予陆云,询问过辛槐情况后,放了心,下令:“让他拿着这幅王宫地图秘密与李潜汇合,里面标注处为姒纪不知道的密道所在。”
陆云接过收好。
此时姒国的另一个郡城郊外,停止撤离仍然驻扎的商帐中,灯火通明,商白被照出的暗影闪烁不定倒映在帐篷上。
盯着桌上绢帕和染血的黑衣半晌,他阴柔笑勾起了唇,抬眸扫过房内的两名亲信:“孤府内的织锦出现在姒国,还是与姒纪为敌之人所为,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何人有如此通天之能,从孤府中盗得此物,要破坏孤与姒王的合作?”
孤最恨背叛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晚了。终于更了~17日还有一更的,这个是16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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