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下午,终于来了一个人。但看到他身板,我想还是算了,让他帮忙,还不如我继续受冻着。
“你可是桃夭姑娘?”
约摸五六岁的男孩探头进来,他穿了一身水蓝的小袄,未脱稚气的小脸粉嘟嘟,嫩生生,尤其是那双澄澈明镜的眸子,可爱的紧。
我心底软了软,招手道:“正是,敢问小公子是哪位?”
“我爷爷让问桃夭姑娘,可否需要换个屋子?”
爷爷?这是管家的孙子。
我不确定道:“那小公子,你爷爷是……”
男孩得意地昂头,“我爷爷是王爷的管家。”
我哦了一声,心道管家的孙子能长出大家公子的范,看来还是当宋折归的管家最有前途。
“桃夭姑娘。”小人啪啪几步凑到我跟前,指着下面的雪道:“我可以玩么?”
我点头,“嗯。”
你可以随便玩,最好帮忙把雪给扔出去。也好省去我擦地的麻烦。
于是,管家的小孙子就蹲在了地上,当着我这个烧火丫头的面玩起了雪。
我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把雪揉成各种形状。但当我发觉他会的只有那几种时,就彻底失了兴趣。
“你不玩么?”他突然回头问道。
我摇摇头,“我正病着。”
男孩歪过头,“那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我瞅着地上貌似还保留着雪原型的东西,摊手道:“你想听什么?”
“你会讲什么?”
我思考了下,道:“我也不知,要不,我给你讲个公主的故事,你给我去要壶热水过来。”
小人一听,扔掉雪,二话不说往外面跑。
我干咳了两下,心头萦绕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喝口热茶还要拿故事来交换,人心到底该有多凉薄。
我保持着这种哀愁的状态直到小人归来。
他等我喝了茶,学我拥着另一条看起来还好的被子靠着墙坐下,“好吧,你说。”
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酝酿了片刻,道:“从前,有一个公主,她和嬷嬷两个人住在大大的宫殿里。”
“不对,”男孩打断我,“我爹爹说公主都是和她的婢女们住在一起。”
我敲他的小脑瓜,“那你就当她只有一个嬷嬷,没有婢女。”
“不可能,公主锦衣玉食,不缺婢女。”男孩不依不饶,“你这故事不对。”
我头疼,这小娃娃才屁大一点,怎么那么迂腐。罢,罢,宫女就宫女。
我清清喉咙,续道:“那就按你说的,她和她忠实的宫女住在一起。然后,她的宫女死了。”
“宫女为什么会死?”
“因为宫女老了。”
小人狐疑道:“宫女不是长到二十五岁会被遣散出宫么?”
所以我说是嬷嬷。
翻个白眼,我道:“有的宫女不是。你要明白,凡事有特例。”
小人若有所思。
我趁热打铁,“那宫女死了,然后,公主……”
“公主怎么了?”
我合上眼,莞尔一笑,“公主后来也死了。”
“没了?”
“没了!”
“你骗人!”小人不知为何红了眼,“公主不可能死。”
为什么不可能,世事无常,前一刻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指不定就因为不可说的原因死去。
我这次不打算顺他的意思改变情节,耸耸肩,“公主最后真的死了。”
“你骗人。”小人恨恨地下**,恨恨地瞪我一眼,扁扁嘴,“你是个坏人。”
说完,拔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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