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论得并不避讳夏语初,夏语初心中一动,默默地听着,似乎无知无觉。
被蒙着眼不知带到了何处,似乎并不太远,夏语初被带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坐在破旧桌边的蒙面人问她:“暗语是什么?”
“什么暗语?”夏语初装疯卖傻。
那人似乎很不耐烦,唰地亮出了亮闪闪的匕首,用闪着寒光的刃锋轻轻滑过她的脸:“好漂亮的姑娘,说了,放你走,不说,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就多了几道丑陋的伤疤了。小姑娘,你可得想清楚,多了伤疤,你可嫁不出去了。”
夏语初眯着眼望着他,那人也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暗语对我很重要,若是你不肯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可别怪我不知道怜香惜玉。你还是早点说了罢,免得受无谓的苦。至于你怕说出来后不好善后,你只管放心,既然我们有本事来此,就有本事帮你逃出去,金银财宝少不了你的,不比在这里做下人更好?”
“好啊,”夏语初突然笑了一下:“我告诉你。”
那人脸上露出点轻蔑的笑容:“你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那人怔了怔,眼中神色古怪,却一闪而逝,凝聚了怒气:“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欺骗到老子头上了,来人,给她点厉害瞧瞧。”
夏语初被缚住了手脚,带到了一间更狭小的屋子里。
一个蒙面人手里提着一个蠕动的布袋子出现在门口。
这是什么?
夏语初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一种恐惧感从心底生了起来。
那人手一抖,从布袋里滑出几条蛇来,在地上蠕动着悬起了身子,蛇信“咝咝”地吐动。
夏语初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往屋脚缩去,寒毛一阵一阵竖起。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显然是挖出了冬眠的蛇,然后捂热了唤醒。
这样的蛇,看似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它天生地趋热,冰寒的小黑屋里,人体是唯一的热源!黑暗中,它们斯斯地细响着冲夏语初爬来,发出细小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门一关,屋里一片黑暗,那些声音就被放大了,如潮水一般轰鸣在夏语初的耳边,勾起她最深切最真实的恐惧!
那人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什么时候想起了暗语,就什么时候出来罢。”
在无限的恐惧中,她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突然有冰冷滑腻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背,攀沿而上。
“哄”的一声,夏语初觉得脑海中成了一片空白,呼吸在一瞬间停止。
嘴里泛起了腥甜的,她却丝毫未觉得。冷静!冷静!她用力地咬着唇。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绪,只剩下脑海中下意识的一遍一遍叫着自己冷静,无意识地按照自己认为最对的方式处理。
在原来那间破旧的屋子里,那几个白衣蒙面的追兵正围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其中一个将声音压得像耳语一般低声道:“张大哥,你说对一个小姑娘用蛇,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个被唤做张大哥的领头人瞪了他一眼:“过分什么?又没打她,蛇还是拔掉了毒牙的,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那人就不语了。
时间过去了约一刻钟,另外两个人也不安起来,往旁边门窗紧闭的小屋子里张望,低声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不会是被吓死了吧?”
张大哥冷哼,面目凶狠:“这样就被吓死了?那是活该!娘的!”被指派的差事,他也很郁闷哪。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小屋子里还是无声无息的,几个人都不安起来,连张大哥也不安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映着雪光的清冷光线照进了屋子里,张大哥发现屋角蜷坐着的弱小少女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惨白惨白的,眼睛和嘴巴都紧闭着,唇角溢出血丝,无声无息。
他骇然,真是被吓死了吗?!
那看似了无生机的少女此时却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幽暗空茫。
张大哥突然就觉得高兴起来,比任何时候都高兴,他三两步赶到那少女身边,一古脑地将驱蛇粉洒在少女的身上,只见四五条蛇争先恐后地从少女身上爬出,他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恶心,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他将蛇一条条地捏起来,掐断七寸,从门里丢了出去。
蹲下身来,他轻声地对睁着一双空茫的眼睛看着他的少女道:“没事了。”
见少女没有反应,他心里又有些发毛了,不会是吓傻了吧?
然后,他看见少女眼中的亮光逐渐凝聚,嘴角露出一个略微带点讥讽的虚弱笑容。
他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没事了。”语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和,隐含着敬意。
少女眼中,却只有悲哀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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