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应了,偷眼看了杜二和郑公子一眼,他知道他们可不是他能惹的,便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饭菜上楼。
杜二望着消失在门后的那个窈窕身影,他不仅有些好奇,无论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一直从容不迫地用着餐,就冲这点,也不怪晋凡书对她君子好逑。
郑公子拉了他一把:“走罢,晋三也被你气跑了,你还待咋的。”
杜二嗤笑一声,跟着郑公子离开了。
晋凡书急步走出了店门,一口气走到街尾,才停下脚步,望向灯光中朦胧的小客栈,脑中闪过夏语初那清冷中带着傲气的脸庞,她就如路边的野草一般,能听到能看到,却毫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事情。
淡淡的恼怒和一丝莫名的心情从他心头生了出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因她而被杜、郑两人羞辱迁怒于她,还是什么原因。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与一个小姑娘计较还是很失风度的,不远处他的小厮提着灯笼迎了上来,看见他闷闷不乐的脸色,疑惑地唤了句:“三少爷?”
他点了点头,慢慢地向前行去,呼出一口气,将夏语初置之脑后。
那时的晋凡书还不知道,这个女子日后会给晋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临睡前,夏语初习惯性地将一天中见到的人和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既然查找自己一天的行为有无疏漏,也确定明天要做的事情。
至于晋凡书,只要确定他与可能追捕她的人无关,夏语初就将他排除出了她思考的范围。
第二天,夏语初向店小二打听了附近信誉较好的牙人,托他寻找合适的租赁房,在杭城之内,既然不是大客栈,长期旅居也是一笔大开支,既然她至少也要在杭城住一个月,还是寻找能够短期租住的房子好,而且,她还许了悬赏让牙人帮她打探小如。
回到客房内换了昨天买的男装,不太自然地挽了男式发型,她打量着自己,虽这身体本长得柔弱,但她本身特警出身的气质使然,站立无不自然地颈背挺直,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子飒爽的气质,两厢中和,看起来倒像富贵人家的清秀小厮。
她加粗了眉毛、用脂粉暗淡了肌肤,在脸上妆容出点棱角,便从客栈后面出了门。
然后,她花钱雇了一辆车马行里雇价不低的马车,那马车装潢布置很不错,看起来有一种低调的华丽,除了没有徽记,就像大户人家用的马车一般,然后坐着车转到凝翠湖,在湖边偏僻处走了一阵,就看见昨天在这里看见的一个老年丐帮男人,正窝在墙角晒太阳,脚边一只破碗里落着两枚铜钱。
夏语初跳下车,行到那老头面前,随手就丢了一块一两重的银子过去:“叫你们老大来说话。”她故意拧了嗓子说话,倒有些变音期少年的嘶哑。
昨天在城内行走时,她就发现了这个古代的丐帮,一路边行边观察,她发现这里的丐帮有点类似与金庸小说中一般的组织,只是组织没那么严谨。
丐帮内部的联系千丝万缕,分布又广,虽然地位极卑微,极不入流,却是除却车马行外另一个寻人的好势力。
至于如何判断谁是这一片丐帮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是她的强项。
那老头看了打量了她几眼,握紧了银子,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拐进了巷子了,不久巷子里就出来了另一位衣着干净,只打了几个补丁的老头,走到夏语初面前,眯着眼打量了几眼:“这位小哥有什么事?”
夏语初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很客气,神情里却自然地带着几分倨傲,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道:“请这位爷帮帮我寻个人,若是寻着了,有重赏。”
“请说。”
夏语初递给那老头一张画纸,画纸上画的是小如的头像,又将小如的外貌和特征描述了,又抛了二两银子给他:“若是有消息,报到翠湖客栈,找楚公子,若地址有变,自会有人通知你。”又抛了二两银子过去:“寻到了,有重赏。”
那老头接了画纸一边听着夏语初的描述,一边看着画纸,这张画纸很奇特,不是用常见的毛笔画的,倒是像用碳条画的,画风写实,与她描述的小姑娘相似,他点了点头,接过银子:“好。”
夏语初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身后,那瘸腿老头盯着他的背影,对那干净些的老头道:“好清秀的小子,只是肌肤黄了点。寻我们寻人的,倒是不多,算他有眼光。”
那干净些的老头笑道:“管它呢,我们只管有钱拿,吩咐弟兄们,有空留意下。那小子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厮,指不定找人的是什么人,找到了这重赏大概是跑不了的。”
夏语初长呼了口气,在这世界,她的演技被迫见长啊。
转过街角,她就结了车马钱给车夫,车夫自回车马行了,她摸了摸袖兜里银两,不由苦笑,才来了这么一、两天,几两银子就花出去了,可这些银子都是必须花的。
做完这些后,她走到了凝翠湖旁边转了一圈,一路侧起耳朵细听各茶亭里儒生的话语。恰好看见昨天所见的赵时依然长衣广袖,汲着木屐一幅名士风范从一个茶亭里出来,摆了摆手与茶亭内几个儒生告别后,就飘然而去。
夏语初便走到那处茶亭里,在那几个儒生旁边的桌旁坐下,点了一碟花生米和几碟小果脯,悠然地品茶,果然听得那几个儒生在谈论赵时其人。
夏语初便带了笑凑过去:“各位公子谈论的赵时,就是那个歌妓唱词最多的赵时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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