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的牵住阮年的手突然忽冷忽热的轻微颤抖起来。
这股颤抖让阮年迅速地抬起头望向了念安的脸。可是不管阮年怎么偏移视线,却只能看见她那线条优美而又透着脆弱的一截脖颈。
墨色的发丝笼上了一层水雾,垂于身侧,紧紧地贴在脖颈之上。更衬得肌肤犹如薄纸般透明。
阮年又瞧见了脖颈上那只六头一身的赤目兽。
只是这一眼却让阮年受到惊吓般的叫了起来:“为甚么这只眼睛愈来愈红了?”
确实是愈来愈红了,这次阮年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先前在念安脖颈后望见的赤目兽,虽是眼睛通红得可怕,却也不是像现在这般。红得犹如浸满了暗红色的血液。好似只要阮年用手指轻轻一触,那里便会裂开一个缝隙,从刺青的眼中滴出血来。
念安单薄得好似垂在枝头的梨花,在一瞬便要被这些雨水折落了去。
她的身子颤得厉害。
好似她的身体只要一沾染上雨水,便会难受成这样。那么为甚么?
究竟是甚么原因?
阮年怔怔地望着念安,颤声道:“你甚么也不告诉我。你身子出了问题也不让我知晓…”
自己究竟要埋怨她些甚么,怪她不将这些事同自己说?
说了又有甚么用。
甚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生生的看着她痛苦罢了。
阮年心里蓦地一酸,眼圈红得厉害,想了一阵又抖着嗓子道:“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因为这些雨水的缘故,但,但我们走罢。离开姑苏去个不会落雨的地方。”
阮年的话刚刚出口,站在一旁的沈烟离便笑了起来,这笑声落在这片空寂的梨花园中,晃晃荡荡地生出了些许嘲讽之意。
阮年用力地揉了揉眼角,哑声问道:“你笑甚么?”
沈烟离灌了一口酒坛中的清酒,似笑非笑道:“听你那么说,我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我就笑出来了。难不成你还不准我笑?”
见她说话间带着一股嬉笑的味道,阮年心里颇为无奈,也不再理她。继而侧过身去想望清念安此时的模样。
只是身子刚刚一动,念安那只微颤的手,便紧紧地将她扣在原地。
阮年挣了挣,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
沈离烟眸中含笑,见阮年一副委屈的模样,若有所思地开口:“念安,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耐心。本以为你寻了这么长久的时光,会将你的性子磨得像巫柒一般疯狂偏执。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真能忍住,半点都未曾透露于她。”
“我不是你。”念安声线缥缈冷漠,“我也不是她。”
“你此番寻我的缘由我也知晓了。”沈烟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目光玩味地在念安身上扫了扫,“我确实有法子可以助你。”
“沈…”阮年心头猛然一动,瞪大了眼睛问道:“助她?你是说你有法子可以治好她身上病症?”
沈烟离笑眯眯地点道:“小家伙真是聪慧。在这世上有法子可以治疗你念姐姐的,也便只有我了。她从前来寻我,也是为了解决她身上之疾。只是那时候治疗所需要的东西还未寻到,我即便有心,却也无力。”
所需的东西,便是那长生引吗?
阮年在这一刻猛然醒悟。也知晓了从前念安所言究竟是甚么意思。
她所寻的东西,对她而言便是一切。
所以她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阮年心里欣喜,面上不免浮出了几分笑意,望着念安的目光分外柔和。
只要能治好,她便再也不需受这苦了罢?
“我并非是为了那法子前来寻你。”念安淡漠地转头道:“它于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她的脸颊苍白得可怕,眼眶因为方才隐忍痛楚而有些微微的泛红,那双墨玉般深邃的眸子中含着大病初愈时的浅浅倦怠。
半晌,她微微垂头。
墨色的发丝顺着她的耳际滑落,遮住了她半张脸颊,那张清丽绝伦的脸颊便掩在了这片浓稠的墨色之中。
她松开了阮年的手,轻轻地上前几步。
那雨丝不断的自空中飘落,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她站在阮年的身前。
背影高挑纤细,好似一缕淡漠的孤烟,随着这烟雨朦胧的梨园浮浮沉沉。
那薄薄的白色长衫上沾满了雨雾。周身絮绕着的冷香混着沉沉的雾霭。将她修长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如雾般不测捉摸。
阮年甚至产生了一种在下一瞬她便要消融在这一片水天之间的错觉。心里酸涩,伸出手,却怎么也触不到她那抹白色的衣角。
念安俯身在沈烟离耳际说了些甚么。
阮年只听见那还未来得及消散于空中的几个字。
念安的声音清冷,卷着几分倦怠,却又轻柔的似风一般,她道:“我只要她活着。”
她转过身。
被烟雨缭绕着的眸子盛着潋滟晃荡的柔光。
她望着阮年,声音好似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词语不能用。。如果我这清水文都被锁。那就真的该洗洗睡了。
长大倒计时。
我基友们都不更新了。。t_t只剩下我孤军奋战。
*首页关了…于是我的榜单也消失了- -</P>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