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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结局

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一日,沈嘉乐所在的病房内。

房间中只有她和纪文煊二人,沈嘉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嫩绿的景色,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一直沉默着。

纪文煊站在沈嘉乐身后,她沉默着他便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沈嘉乐的身后看着她那在阳光下显得不真切的背影。

沈嘉乐迎着光看着窗外的一切,渐渐被太阳光模糊了视线,在彻底看不真切这世间的一切后,她才慢悠悠的开口,轻声问道:“我在这里……是因车祸入院,还是……还是在结婚的酒店休息室内,因受到刺激而昏倒?!”

纪文煊涩声开口,“……那一切都不是南柯一梦。”

他现在不禁质疑自己,当初没有带着失忆后只记得自己的沈嘉乐离开上海,而是让柏明宇沈嘉慕等人重新以一个全新的姿态走入她的生活中,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他从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现在看着沈嘉乐静默的态度,他忍不住去怀疑自己。

“乐乐……”纪文煊轻声唤道,因沈嘉乐此时沉默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沈嘉乐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后撑着栏杆,看着纪文煊笑眯了眼说道:“总要给我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经历融合到现在的我的身上一个过程,你说对吧?!”

纪文煊看得出来,她明明不想笑的。

纪文煊点了点头,“臻园别墅的密码我会给你,你住在那里不会被打扰。”

他当然明白沈嘉乐说这番话,是需要空间与时间,他不会去打扰她。

他怕把她逼得太紧,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就像当初她决绝的选择了车祸这种方式来结束一切一样。

而且沈嘉乐的记忆全部回来了,不知道她的爱情恐惧症是不是也跟着记忆一同回来了,只能小心再小心的对待。

可是万一……万一沈嘉乐再有自杀倾向怎么办?

纪文煊眸光闪了闪,看来还是要找人时刻照顾着沈嘉乐。

正在纪文煊思索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纪文煊回身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两个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给钳制住。

柏明宇随后而入,纪文煊对柏明宇怒目而视,低吼道:“你想干什么!”

柏明宇看着纪文煊的眼睛,摇首无奈的说道:“你知道我不会伤害她的。”说完就朝沈嘉乐走去。

“乐乐……”柏明宇的眼中带着伤痛的深沉爱恋,抬手想要抚上沈嘉乐的脸颊,却被沈嘉乐给打掉。

沈嘉乐敌视的看着柏明宇,她的动作以及流露出的厌恶都表现的很自然,但相较于失忆之前的反应,已经好过许多了。

对她来说,她不过是出了车祸,一直睡到现在。根本不存在失忆这一说,而失忆后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美梦。

即便纪文煊说那些都不是梦,但也是她一时难以接受的。

她渴望了二十五年的亲人的关怀,在失忆时得到了;让她痛彻心扉,甚至丢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去乞求都得不到的爱情,却也在失忆时得到了。

这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在一场车祸后都得到了,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幻想过度而出现的梦境罢了。

“放开小煊!”沈嘉乐沉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她对纪文煊的态度都不会变。

柏明宇失落的放下了手,果然一切回归原点了么,他注定要失去她吗?

不!他不会再做出愚蠢的决定,他绝不会再放手!

柏明宇在沈嘉乐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弯腰打横抱起沈嘉乐,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抱走。

“柏明宇!”被两个保镖钳制双手的纪文煊,挣扎着红了眼睛瞪着柏明宇。

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柏明宇胁持般的将沈嘉乐强行抱走。

“总裁请您放心,您可以随时去南山雨果见夫人。”钳制纪文煊的保镖之一,公式化的声音说道。

纪文煊凝眸,南山雨果?难道要将乐乐囚禁在他父母的别墅中吗?!

出了医院,沈嘉乐反倒停止了挣扎。

柏明宇一路表情冷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将沈嘉乐放在车上后,打开了儿童锁,静默的坐在驾驶位上。

“妥协了吗?”

“如果你强迫我的话,我反抗又有用吗?”沈嘉乐平静的反问。

柏明宇扯了扯嘴角,却是苦涩的。

是啊,倔强如她骄傲如她,怎会轻易的妥协呢?

“原谅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未来几天他们都会跟随在你的左右保护你的安全,以后就住在南山雨果的别墅里,你的东西我都已经送过去了。”柏明宇声音冷淡的说道。

他只能让自己这么冷淡的去面对沈嘉乐,甚至都没办法看着沈嘉乐的眼睛去说这些话。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掩饰住心痛,才能逃避沈嘉乐表现出的冷漠。

他这颗爱她的心,经不起她的冷漠的摧残。

他现在终于理解当初沈嘉乐的感觉了,她需要有多爱他,又需要有多坚强,才能一直面对冷漠的他,并对他乞求着。

沈嘉乐冷笑,“保护?不是监视吗?未来几天?这又是多久,难道一辈子么!”

柏明宇声线平静的说道:“直到你接受我,再也不会离开我为止。”

他甚至不敢说“直到你重新爱上我”为止,因为他怕现在的沈嘉乐去诋毁这份对他而言是氧气是生命的爱情。

再想想,他当初究竟做了什么啊!他难道不曾做出过对沈嘉乐的感情不屑一顾的事吗?!

想起从前的一切柏明宇心痛难忍,却默默承受着,因为他明白这是自己应得的。

果然是现世报,沈嘉乐当初尝到的痛苦绝望,等等一切关于爱情的伤害,他都领略了一遍。

“你这是囚禁!”沈嘉乐怒吼道,不断的开着车门,却打不开由驾驶员控制的儿童锁,“开门!放我下去!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

柏明宇发动车子,喟叹一声道:“太晚了。”

太晚了,爱如骨髓难舍难弃了。

如果没有与沈嘉乐失忆后的经历,也许他在挣扎过后便会放手,因为对这段痛苦的感情感到身心俱疲了。

但是偏偏他有了和沈嘉乐失忆后的那些经历,让他在那个过程中明白爱情是什么,明白身畔有个她陪伴着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

在那个过程中,他彻底爱上沈嘉乐,爱到不可自拔,爱到如痴如狂。

让他如何对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说拜拜。

南山雨果的别墅群是法式贵族风情,绿化也极好,所以奥德丽和柏昌便住在这里,间接的也解了奥德丽的乡情。

当柏明宇的车停在别墅院内时,沈嘉乐透过车窗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奥德丽和柏昌。

柏明宇解开安全带,对沈嘉乐说道:“无论如何,他们没有伤害过你,或许他们唯一的错,就是生了一个伤害过你的儿子。”

说完便下车,绕到副驾驶为沈嘉乐开门。

沈嘉乐下车心情复杂的看着奥德丽和柏昌。

奥德丽热情的张开双手,给了沈嘉乐一个拥抱,说道:“噢,亲爱的,感谢上帝把你安然无恙的送回了我的身边。”

而柏昌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慈善的笑望着沈嘉乐。

沈嘉乐扯了扯嘴角,“伯父伯母……”

沈嘉乐刚礼貌性的开口说话,奥德丽的脸色就是一变,随后做西子捧心状,受伤的说道:“噢,昌,她刚刚叫我什么?伯母?天哪!怎么会这样!我们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甚至都来不及维护抗争时失去了一个女儿?!”

柏昌很怜惜的将奥德丽揽进怀中,夫妻二人头对顶着,柏昌也一脸痛楚的说道:“是啊,我们失去了一位女儿,她刚刚也有叫我伯父。”

“噢,上帝,你果然不肯眷恋于我,夺走了我亲爱的女儿。”奥德丽一脸悲伤的扑到了柏昌的怀中,嘤嘤哭泣着。

柏昌也爱怜的安抚着,自己脸上也是忧伤不已的表情。

沈嘉乐面部僵硬,二老这一出让她左右为难,下不来台啊!

这时奥德丽从柏昌怀中露出头来,梨花带雨的质问着柏明宇,“是谁允许你抛弃了我的女儿!”

柏明宇耸肩摊手说道:“我并没有抛弃她,是我将她带到您二老面前的。”

“那你们离婚了?”

“不,绝对不会!”柏明宇铿锵回答。

“那她为什么不叫我妈妈!”奥德丽蓝色的眼睛中含着泪,楚楚动人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柏明宇苦笑,“因为我伤害了她,她不爱我了。”

奥德丽得到回答转首可怜兮兮的看着沈嘉乐,质问道:“难道你也不爱我们了吗?”

“不,不是这样,我爱您,但……”

沈嘉乐急着想要解释,却被奥德丽打断,“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妈妈?你伤害了做母亲的心,你忍心对我造成这种不可饶恕的伤害吗?”

沈嘉乐语噎,叹了口气,然后张开双臂,将奥德丽拥入怀中,说道:“抱歉,我爱你妈妈!”

她现在终于明白下车前柏明宇为什么要对她说那番话了,即便柏明宇不说那番话,她也抗拒不了母爱,更狠不下心去伤害一位母亲。

况且就如柏明宇所说,奥德丽和柏昌从未伤害过她,他们是无辜的。

“好孩子,我也爱你!”奥德丽轻柔回抱着沈嘉乐,亲吻着她的面颊,然后揽着她的腰,说道:“我们进屋说。”

沈嘉乐就这样被诱哄着进了屋。

柏明宇偷偷在身前对奥德丽竖起了大拇指,奥德丽对柏明宇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柏明宇摇首无奈,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明明已经知道一切,甚至知道他这混账儿子曾做出的混蛋事儿来,却还能心安理得的将戏演到这个地步,真是高!

柏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柏明宇也给柏昌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他这个爹也配合的这么好,他有老爸老妈的帮助,再不能成功拿下沈嘉乐,他孤独终老也得认了!

可怜沈嘉乐掉进了狐狸窝,却还不知道。

但是却也够她痛苦的了。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她被当成笼中鸟软禁了三天了,她真的难以忍受了!

奥德丽夫妇二人也在和她打亲情牌,带着她烹饪、养生、侍弄花草。

就是决不让她有静下来去思索这一切的机会,她甚至都现在都有飘忽之感,还没有完全将失忆后的一切融入到现在的自己身上。

沈嘉乐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要离开这一切,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看到过往的种种,旁观者的姿态才能让她认清现在这颗纷杂的心。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沈嘉乐敲开奥德丽的房门,对奥德丽说道:“妈妈,我想跟您谈谈。”

奥德丽看着沈嘉乐郑重的样子,知道这一场谈话终究会到来,是逃不过去的,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进来吧!”

沈嘉乐走到奥德丽的身边坐下,握着奥德丽的双手,目光诚恳的看着奥德丽的眼睛,“妈妈,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是笼中的鸟儿,也不是提线木偶,我有自己的思想,我需要自由的空间。”

“噢亲爱的,你将这一切说的太严重了,你要知道我们没有想要囚禁你的意思。”奥德丽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嘉乐说道。

外国人的情绪要比中国人外放许多,没有那么内敛,所以奥德丽的反应像是惊恐一般,总之是很夸张的。

“妈妈,我知道,所以我愿意坐下来与您谈话,而不是计划逃跑。”沈嘉乐微笑着平和的说道。

她相信柏昌夫妇二人都是明理的人,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定能够说服他们的!

“妈妈,您和爸爸有着令世人所艳羡的爱情,您是过来人,您很清楚现在这一切是有多么的荒诞。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整理我脑海中错乱的记忆,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想法,因为我毫无头绪。而身处的环境——即便这里很优美,也并没有虐待苛刻——但是却让我觉得压抑窒息,没有自己的一切,您能体会这种感觉吗?”沈嘉乐动情的说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你是要和我表达这个意思吗?”奥德丽看着沈嘉乐认真的问道。

沈嘉乐同样凝眸,很郑重的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我很贪心,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得到甜美的爱情……”

“你的爱情就在身边,就是博诺啊!”奥德丽激动的打断了沈嘉乐的话。

沈嘉乐双手向下压,示意奥德丽平静下来,她说道:“但我同样需要自由,特别是在此时此刻,尤为需要。”沈嘉乐的眼神柔化下来,甚至覆上了一层晶莹,“妈妈,您应该很了解我过去的人生,我执着着亲情,执着着爱情,但执着到最后只是伤人伤己。我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还是我的‘梦’,但是只要有醒来的那一天,我就一定会得到答案。既然在我还未醒来之时,我便想拥有我自己全部的一切,我现在只想为自己活。即便这么说很自私,但请您谅解。”

奥德丽流下了泪水,将沈嘉乐轻轻的拥到怀中,动情的说道:“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受了许多情感伤害。无论怎么说博诺都是我的儿子,我这颗做母亲的心到底是偏的,帮助着博诺将你留在这里,剥夺了你的自由。即便我明知道这样是错的,但是我希望我的儿子幸福,我更愿意在明知是错的情况下去为儿子用这种不人道的手段留住幸福。我的孩子,你能明白作为母亲的这颗心吗?”

沈嘉乐闭上了眼睛,靠在奥德丽的肩头,“是的妈妈,我能明白,但我不怪您,我感谢您给予我的一切,更感谢您的尊重。”

她知道奥德丽对她妥协了,否则不会说对她如此坦诚的说这些话。

“噢上帝,求您不要再考验我们这些平凡的人类了,请赐予我两个孩子幸福吧!”奥德丽感性的说道。

“谢谢您~!”

门外的柏昌扬唇一笑,步伐轻缓的离开。

他与奥德丽的爱情太过顺利,从未因追求或思想而为彼此制造过什么麻烦,他们的困难只在爱情伊始时人为的出现过,还在生活中出现过。

这也导致了奥德丽将爱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彼此之间有爱的勇气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已经学会妥协,学会尊重了。

而柏明宇呢?他又能懂得释然,懂得放手,懂得如何让这份爱在平静中沉淀,变成香醇的美酒吗?

——

寰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中,柏明宇沉浸在工作中。

董事长和总裁不同,董事长是一个企业的法人代表,而总裁只是执行人罢了。Bonnot集团的董事长一直都是柏昌,这回柏明宇自己成立的寰宇集团当了董事长,作为独一无二的领导人,要承担许多,自然也忙碌许多。

但是他宁愿在集团里这么忙着,也不想回到家,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嘉乐。

沈嘉乐的记忆回笼不单单让她自己觉得失忆时的一切是南柯一梦,同样也让柏明宇恍惚觉得那幸福只是自己幻想已久的幻觉。

他仍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没有办法让这颗热忱的心去面对沈嘉乐的冷漠,他怕自己再也拿不出勇气来爱她。

这时华郴煦敲门而入,对柏明宇说道:“衣佳伊品牌服饰公司公司总裁沈嘉慕来了。”

华郴煦清楚的知道一切,自然也懂柏明宇现在没什么心情打趣,便在工作中也是公事公办,不与柏明宇插科打诨。

“请他进来吧!”柏明宇苦笑,他和沈嘉慕真是同病相怜的人了。

沈嘉慕走了进来,直接坐在柏明宇的对面,二人都是一言不发,表情很平请却又很沉闷的对坐着。

奉茶的助理感受着两位大佬的沉默,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出了门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里面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

“这样做好吗?”沈嘉慕率先开口道。

“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们都不能失去她。”柏明宇低声说道。

“文煊他的反应很强烈,这个时候他比我们都清醒,也要更了解乐乐的想法。”

“但是他不会了解我们将她看得有多重,失去她会有多么的痛苦。”

沈嘉慕嗤笑,“呵,果然,我们还是自私的。即便理智告诉我们这一切并不是尊重乐乐的最好选择,可就是……”沈嘉慕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出现恨恨的表情,恨的却是自己。

可就是做不出放手的选择啊!

“我能够理解你们不能失去乐乐的心。”这时门口传来声音,门也随之打开。

刚刚的奉茶助理,躬着身对柏明宇歉然的说道:“对不起董事长,我没有拦住他。”

“下去吧!”柏明宇挥了挥手。

这不是纪文煊第一次来了,只是他都没见,这次更是直接闯了进来。

但是……“你刚刚说什么?”

纪文煊缓步朝柏明宇走来,说道:“失去母亲的时候的感觉,难道会抵不上你们失去乐乐的感觉吗?如果我失去了乐乐,我也会很痛苦。但是好在我只是个当弟弟的,也不存在什么愧疚弥补的心理,我能更好的做出判断与选择。”

纪文煊在沈嘉慕旁边,柏明宇对面落座,他看着二人道:“一个是怕没有了爱的机会,一个是怕没有了弥补的机会,都是为了乐乐好,何必好心办坏事?”

“你想要说服我们,放乐乐走吗?”柏明宇警惕的看着纪文煊,在他意料之中纪文煊应该咆哮着怒吼着指责他的作为,而不是如同此刻这般平静的谈判。

纪文煊扫视着沈嘉慕柏明宇二人,轻笑道:“你们真的了解过乐乐的需求吗?你们的补偿与爱现在的她又需要吗?对现在的乐乐来说,她拥有两种人生,你们却还拿之前的眼光与态度去对待,不怕她将你们淘汰吗?”

纪文煊的话让柏明宇和沈嘉慕二人浑身一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只知道沈嘉乐最是重情,而她想要的亲情与爱情他们从未给过,只想尽力弥补。

“你们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乐乐不够信任?如果你们了解乐乐,就放手让她过她从未拥有过的理想人生,让她自己探索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为情所困了二十五年,现在好不容易愿意放了自己,却被你们的亲情爱情给束缚,她会快乐吗?”纪文煊站起身整理着西服,斜睨着柏明宇,冷傲的道:“难道需要我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屁孩儿来告诉你们,什么叫‘爱以舍为尊’吗?”

说完之后便潇洒离去。

他的力量完全对抗不了柏明宇和沈嘉慕,硬碰硬没好处,只有让他们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更痛苦,才是攻心的最佳办法!

纪文煊走后办公室内的二人是久久的沉默。

他们同样执着,看不开。

——

在小客厅中,沈嘉乐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即便再好的景色,也被那黑衣保镖给破坏了。

让她觉得连空气都令人压抑沉闷。

当看到柏明宇的车停进院内后,她架上了小提琴,琴音缓缓倾泻而出。

柏明宇一进屋就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唇角微扬。

有多久没听到过她的琴音了?!现在听来让他心中都有暖流流淌。

但是——柏明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脸的凝重,顺着琴音缓步走向源头。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这撩乱的城市

容不下我的痴

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

这无味的日子

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这便是《囚鸟》的歌词,同样是赋予《囚鸟》的意义。

柏明宇疾步上前,握上沈嘉乐拉动琴弓的手,双眸痛苦的看着沈嘉乐,喃喃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是《囚鸟》?!为什么是囚鸟!”

沈嘉乐冷淡的回答道:“因为我就是那只被囚禁的鸟。”

“不!”柏明宇反应激烈的咆哮道,看到沈嘉乐闪烁了下的目光,他又恢复正常语调,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却语速迫切。

“不!听着,不是这样!”柏明宇更像在给自己催眠,“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从前,回到你失忆时的样子。那时难道我们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吗?乐乐,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回到那幸福快乐的时候!”

“可惜,”沈嘉乐歪头一笑,“回不去了。而我,也做不到!”

即便柏明宇就在眼前,但是看着他她也不明白此时这种复杂的心理到底都是由什么情绪组成的。

但是她肯定,那是爱恨交织茫然无从抉择的复杂。她需要不被任何人事物影响,这样才能将自己的记忆融合,剥丝抽茧慢慢明白。

她究竟是爱这个男人深入骨髓不可自拔,能够抛开所有选择继续爱他;还是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式,当做是一场重生,抛却过往种种,开始追求自己的生活。

“博诺,执着是罪,何必因你的执着,让你们彼此,甚至连我们做父母的都跟着你一起心痛?!”奥德丽站在柏明宇的身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柏昌则搂着妻子,沉默不语。

儿子长大了,不需要当老子的来教,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做什么决定即便吃亏后悔,他也得承担着。起伏的人生才是儿子最好的老师,路只要走下去,终究会看到答案。

柏明宇回头看着奥德丽,“您是让我放手吗?我已经放过一次了,得到了痛彻心扉的教训,没有人告诉我这次放手是不是永别。我对她太执着,可幸福却太脆弱,经不起我的赌博。”

奥德丽已经流下了泪水,她同样被儿子打动了。

她现在才明白,在爱情中没有理智对错,即便同为爱的出发点,可是会有不同的选择。

沈嘉乐和柏明宇谁都没错,未来充满了未知,是因为这种未知造就了他们的不安。谁都不会知道,在一次选择之后,是不是终身错过。

“妈妈,您知道我一点都不完美,除了工作上的成就告诉我我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以外,只有在有她在身边时,只有在爱着她同样被她爱着时,我才明白我不只是简单的存在着,而且还是幸福的存在着!

这时我才明白人生不是只有旁观的一个角度,我不是只能看到您和父亲的幸福,我同样可以拥有除工作之外的一切,同样可以拥有除却那些或真心称赞或虚假恭维的纯粹真挚的爱情。

您让我放手,为何不说这是剥夺我的生命?您知道我是不会选择死亡这种懦弱的逃避方式,但您却让我麻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作为工作亦或传宗接代的机器与媒介的形式存在着。”柏明宇眸中含泪动情的说着,说到最后他侧着头语速慢了下来,绝望般呢喃着。

柏明宇眸中的痛楚让奥德丽承受不起,奥德丽早已泪流满面,不断呢喃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混账!”柏昌看着妻子哭的伤心,对柏明宇怒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说出这番伤害母亲的话?!你的世界已经狭隘到只有爱情了,这让你失去理智的爱情不要也罢!你怎么能够伤害母亲的心!难道你看不出来你的母亲因你的痛苦而痛苦着吗?而你又凭什么说她的好言相劝是让你今后都痛苦的活下去!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生都得不到幸福!你的理智冷静都喂狗了么!爱情蒙蔽了你的双眼,使你看不清你的责任,与除却爱情之外的一切了吗?!”

柏昌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震醒了执着到大脑混沌的柏明宇,他“砰”的一下对着柏昌和奥德丽跪了下来。

他低着头悲痛的说道:“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太自负,以为自己是对的。因为这样,我给予爱我的人太多的伤害。”

奥德丽同样在柏明宇面前跪了下来,她流着泪水拥抱着柏明宇,“母亲永远都不会怨怪自己的孩子,更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奢求,我只希望你幸福。”

柏明宇紧紧的搂着奥德丽,这是他从小到大以来,唯一一次在母亲怀中哭泣,唯一一次表现出的脆弱。

“母亲,您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我不是清心寡欲的啊!在得到后只有深深的眷恋,让我如何放手……让我如何放手啊~!”

沈嘉乐看着柏明宇痛苦的样子,略有动容面露不忍之色。

柏昌敏锐的注意到沈嘉乐心软的迹象,马上说道:“乐乐有什么想说的吗?”

柏明宇马上看向沈嘉乐,对上了她那双不忍的眼睛,蓝到剔透的眼睛满含希冀,充满了莹润的光泽,期待的看着沈嘉乐。

沈嘉乐因柏明宇的期待,更为不忍。

她说道:“爱情中是没有对错的,我知道我还在爱着你,但我也知道这场失忆前后都让我全身心投入的爱情令我疲惫。即便是失忆时的幸福,在现在看来也是充满了谎言,人为编织的梦幻。纯爱似是与我无缘,自我放逐不是逃避,而是我需要的。只有距离与空间,才能将一切沉淀下来,告诉你我爱的真谛。到那时,我们都会有答案。”

沈嘉乐看着柏明宇暗淡下的目光,说道:“三年为期,如若是在三年之内我们主动找对方的话,就代表彼此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就让我们潇洒的转身祝福彼此吧!

如果三年之约到了后我主动找了你,代表我愿意重新接受这场爱情,那我愿意第三次拿出我拥有的一切情感来爱你,当然了前提是你同样愿意接受我。

若是三年之后我仍未找你,那你就将那份我早已签署过的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一份爱情如果在沉淀了三年之后,还能如同初绽时那般绚丽,那我就相信这是一朵纯爱的花,爱的浇灌不会让它枯寂。”

柏明宇的唇动了动,沈嘉乐打断道:“这是尊重你,也是尊重我自己意愿的唯一办法,请不要拒绝。也如爸爸所说,我们都在这场波折的爱情之路上痴狂到失去了理智,我们忽略了太多身边的人事物,只急于追求那不知是美好还是痛苦的结局,从而忽略了身旁的风景,这其实是一大遗憾。三年的时间,也算是弥补了。”

柏明宇缓缓的闭上眼睛,掩盖眸中的痛苦。

这果然是一场赌博,从他伤害了沈嘉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在挽回一切后输不起。

柏明宇搀扶着奥德丽,二人一起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的柏明宇恢复了冷傲尊贵的样子,像是刚刚的一切情绪都未曾出现过一般,他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只能令人仰视。

“好,我等你的三年之约,三年后的今天,我会找到你。”柏明宇背对着沈嘉乐说出了这番话,说完之后便抬步离去。

在沈嘉乐的问题上,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甚至妥协说放手,都不敢去看着沈嘉乐说出这一切。

他的冲动是将沈嘉乐紧紧的搂在怀中疼爱,将她禁锢彻底成为自己的。

为什么华郴煦告诉他爱情不需要理智需要冲动,可是现在的一切都需要他用理智去面对。

究竟是对是错?

难道只能等到这场豪赌结束后得出的答案才能告知他吗?!

——

在柏明宇同意三年之约后,第二天沈嘉乐就收拾了几件衣服,拎着小提琴踏上了她的旅途,去寻找那不曾拥有过的逍遥,以及孤单琴音的灵魂之旅。

而纪文煊早已为沈嘉乐准备好一切,否则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机场内的关口,沈嘉乐背对着关口而站,她只有一个行李箱,一个小提琴琴箱,看着面前的亲人们。

她缓步朝纪文煊走去,给了弟弟一个深深的拥抱。

“小煊,感谢有你~!”有这么个弟弟,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纪文煊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双臂,心里同样说着“感谢有你”的话。

沈嘉乐看着沈嘉慕,最终还是投入到了沈嘉慕的怀抱中,轻声说道:“大哥,我都明白~!”

沈嘉慕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到最后他还能获得沈嘉乐的谅解,她不怨他就好。

沈嘉乐和叶奕桦轻轻的拥了下,笑着说道:“姐夫,你是最幸福的人了,什么都拥有了,要照顾好姐姐,否则我可不放过你!”沈嘉乐虚张声势的毁了挥拳头,俏皮的样子看着很可爱。

叶奕桦无奈摇首而笑,宠溺的摸了摸沈嘉乐的脑袋。

他对沈嘉乐已经释然了,而且他同样明白,自己最幸福的事就是拥有了沈嘉音,还拥有了二人的爱情结晶。

沈嘉音则因怀胎身子笨重,所以便没有来机场送机,由沈辉在家陪伴。

沈嘉乐先后拥了奥德丽和柏昌,牵着二人的手说道:“爸爸妈妈,无论最后我们的选择是怎样,我都是您们的女儿。”

“好孩子~”奥德丽感性的抚摸着沈嘉乐的长发,话语已经哽咽。

柏昌沉稳的声音响起,鼓励的说道:“孩子,你还年轻,是应该追求自己的梦想,无论如何爸爸都支持你!”柏昌的话打破了送别的感伤气氛。

纪文煊沈嘉慕叶奕桦纷纷出声道:“我们都支持你!”

沈嘉乐眼眶酸涩,看着此时在身边的亲人,无论过去怎么样,最起码这一刻他们是真心相待,被他们的爱包裹着的她,就是最幸福的!

“爸爸妈妈,小煊、大哥、姐夫,我走了,再见~!”

在响起上海飞往云南的提示音响起后,沈嘉乐拉着箱子入关,回头对五人挥手道别着。

没错,她要去云南!

直到沈嘉乐的身影完全消失,沈嘉慕才叹着气释然的说道:“乐乐的最终选择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嗯,只要她快乐就好!”纪文煊应声道。

“我们知道她快乐幸福着,并且不再怨恨我们就好~!”叶奕桦推了推眼镜,笑的平和的说道。

奥德丽在此时才放下挥着的手,口中对柏昌说道:“博诺不来送送乐乐吗?乐乐此时的状态真的像是重生,要释然许多呢!说不定博诺能借这个机会获得乐乐的原谅呢!”

柏昌揽上妻子的腰,说道:“乐乐现在没有怨怼任何人,对博诺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逼她了。更何况……”柏昌的眼睛瞥向一根柱子后,说道:“儿子恐怕还不能如同乐乐一般平常心的来面对这场送别。”

这时沈嘉慕对柏昌说道:“伯父伯母,我们哥儿三个就先走了,需要将您二位送回南山雨果吗?”

柏昌都是半白的人了,哪里听不出来沈嘉慕这话的重点,手一挥笑着说道:“你们哥儿仨聚一起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不用管我们。”

被点破沈嘉慕也不尴尬,温和的笑着,微微点头,“失礼了。”然后就带着纪文煊和叶奕桦一同走了。

在一根柱子后,带着墨镜的柏明宇听到远去的兄弟三人传来的打趣声。

“大哥真是脸皮厚到家,被揭穿潜在意思也不见尴尬。”这揶揄却言词亲近的声音,竟然是纪文煊的。

“呵呵,你可以慢慢领略,说不定你就博取众长,练就了一身的厚黑本事。”这是叶奕桦打趣的声音。

“你们两个倒是联盟了,到了酒桌上拼的可就是真本事了,怎么样?敢不敢?!”沈嘉慕如是说道。

“……”

声音渐行渐远,柏明宇在凝眸沉默半晌后,低头一笑。

他们都开始释然了,难道他要浪费这给彼此的三年时间吗?现在把她珍藏在心底,三年之后他再全心全意的去爱她……

“呜~”

耳边传来呜咽声,柏明宇抬起头来一看,倒把自己吓一跳,他都快忘了这么个活宝的存在了。

他摘下墨镜挂在胸口翻着白眼说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心里想的却是,该哭的人没哭,你哭个什么!

他实在看不惯那张娃娃脸上的委屈神情!

正是华郴煦啊!

华郴煦委屈的跟个孩子似的,幽怨的看着柏明宇,“谁让你不让我去送送嘉乐的,否则我也能得到她的一个拥抱,以及一句或感谢或祝福的话呢!起码我和她也有很深的交情啊!”

柏明宇揪上华郴煦的耳朵,阴测测的说道:“呵呵,你说什么?很深的交情?有我深吗?我这当老公的都放弃了这个福利,在这儿陪你默默承受送别之苦,你却还想得到那么多,真是太不像话了!”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华郴煦侧着脑袋嗷嗷叫着,“我错了还不成么,快放了我,揪成招风耳就不帅了!”

“嘁!”柏明宇松了华郴煦的耳朵,朝自己的父母走去。

华郴煦在后面小声嘀咕道:“明明是我在这儿陪着伤心人,怎么成了你陪我了!”

“我都听到了。”柏明宇轻飘飘的话传来。

华郴煦面部抽搐,嗖的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接下来是一家三口的时间,他还是趁机快点溜的好!

柏明宇走到自己父母面前,笑容温煦,“爸,妈。”

柏昌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均满意的点头。

他们那慎思明辨温文尔雅的儿子又回来了!

“我们回家!”柏明宇说着就搭上了奥德丽的肩膀。

柏昌马上变脸,“臭小子!你手往哪儿放!”

柏明宇跟个无赖似的,“怎么?我搂自己的妈不允许啊!”

“一边儿玩去,从小跟我抢到大,现在都结婚了,还跟我抢!”

“唉~老婆走了,为了避免这空空如也的怀里出现别的女人,还是搂着自己的老妈安全些。老头子,我说你也别那么大的醋性,至于么!”

柏昌眼里冒火,父子二人的矛盾就是这样来的!而且到现在又有重抬头的趋势!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早早的就撂挑子不干,而是带着自己的老婆世界各地的旅游去。

而处于矛盾中心点的奥德丽,则一直幸福甜蜜的笑着,对父子俩的战争不置可否不予评价。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着你儿子和你抢老婆的那一天吧!”柏昌凶巴巴的说道。

“所以啊,我一早就和乐乐说过,我要生肯定生女儿,何必生儿子给自己添个情敌!”柏明宇傲娇的仰脖说着,显得他比他老子牛叉多少似的。

气的柏昌双眼喷火。

华郴煦从一角冒出头来,看着嬉笑怒骂走远的一家,揉着自己的耳朵嘟囔道:“看来这三年会平静的很了!”

嗯~没错,是平静的很!柏明宇不会因为家里的这种相处模式而魂殇,就是最大的平静了!

否则总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他们这些手下也受不了啊!

“你们平静了,我得找她算账去了啊~唉~小兵不容易当,我得要求加薪!”华郴煦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然后就双手插兜吹着口哨离开了。

他已经查到是谁在婚礼那天捣乱,刺激了沈嘉乐,导致现在的这一切。

即便此时看来这一切的结果还不算坏,但是可不代表他会认为柏明宇能轻易放过贝拉?科蒂。

新仇旧恨一起来吧!

——

云南玉龙雪山,沈嘉乐拎着琴盒,漫步走着。

她来云南已经一个星期了,走过了许多风景名地,这片土地令她心旷神怡,让她忘我的爱上了这里。

这份感情融入了琴音,每到一处她都会用琴音回馈着这风景如画的云南。

在全身心投入到琴音中,音随意动后,她发现她一点都不惧怕在人前演奏,反而很享受一曲演奏完毕,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更加美丽的风景,以及路人游客的掌声称赞声。

小提琴琴音融入了她全部的情感,她已在自然风光下与小提琴融为了一体,众人给予琴音的称赞,实则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与赞美。

她获得了这种愉悦之后,才找到了自己应该所处的位置。

没错,她应该属于音乐,而不是坐在室内设计服装,更不是只是单纯的一个家庭主妇。

她对家人的依赖,在乎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与看法,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自己的世界,即便演奏小提琴也只是发泄心中的郁结;结婚后对柏明宇的依赖,甚至受不了他不回家陪伴自己,难以忍受自己的孤独,还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的世界,只将自己囚禁在一个狭隘的空间内,只有情再无其他。

她太依赖别人,忘记了自己的力量,现在跳出从前的生活,到更广阔的天空遨游,才发现音乐是自己的翅膀,她拥有的再也不是柏明宇眼中那抹蓝以及那里的风景,而是拥有了整片天空。

她享受极了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以自己为媒介,通过演奏出的琴音来传达给所有聆听的人快乐与畅意。

小提琴再也不是独属于她的,分享的快乐远大于自己享受小提琴的奥妙。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

此时置身于这玉龙雪山,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好似被净化了一般,如大自然完美契合。

远处那白茫茫的不知是山上的雪,还是蓝天上的云,山也与蓝天融为了一体,好似那就是天边,圣洁而令人神往;由远及近层峦叠翠的树林,层层叠叠渐绿到身旁,像是一个空间拥有了四季,好一个阳春白雪;还有那映着蓝天,泛着孔雀蓝的光泽的湖泊。

沈嘉乐就站在蓝月谷白水河旁,在晴天时,白水河的颜色是蓝色的。

沈嘉乐蹲下身,抓一把河边浅水区的泥沙,拿起一看果然是白色的,不禁赞叹着这玉龙雪山周围的一切。

待她擦干手,想要拿出小提琴演奏,使自己神游一番玉龙雪山时,却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音乐声和歌声。

沈嘉乐寻声而至,看到众人围着一处,但却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这是一首外国歌曲,是法语歌。

我在等待她

我在呼唤她

我对别人热烈地谈论她

没有她啊

我得哭挣扎

空着肚皮光着脚丫

冰天雪地何处是我的家

脑子空空没剩几句话

当我牲口要我把车驾

敌人残酷剥削又搜刮

吸我骨髓将我压榨

……

沈嘉乐闭上双眼,沉迷于这首法语情歌中,情不自禁的架起小提琴,自然而然的合奏了起来。

听到小提琴的合奏,处于众人中心的乐队为之一振,本略带漂泊在风中的歌曲琴音,顿时欢快起来。

歌继续唱,却更振奋人心。

我是多么痛苦疲乏

只等她来医治我的伤疤

只等她

我等着她

我终于等到了她

……

众人很自觉地就散开了一条路,一条沈嘉乐直通演奏乐队的路。

当乐队五人看到身着碎花连衣长裙,披散的秀发随风与裙角一起飞舞,在空中开出绚烂花朵,用小提琴琴音架起一座桥梁,与他们产生共鸣的沈嘉乐后,眸中均绽放出强烈的惊喜。

这种惊喜强烈到弹奏吉他的主场,将最后一句歌词“我等着她,多久才能等到她”改为了“我等着她,我终于等到了她”,并仍在重复着这一句。

直到所有人的耳里心里萦绕的全都是这句“我终于等到了她”,才算停止。

他们的合奏赢得了众人的掌声。

沈嘉乐嘴角扬起一抹笑,没想到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会让她欣赏到异域风情。

这首法国民歌,即便期间歌词是表达了压迫与困苦,但却因重奏的最后一句歌词,而使整首歌都欢快轻松起来,这种落差更体现了爱情的美妙。

沈嘉乐在脑海中回荡着这首歌,心中细细品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在这一瞬间,乐队的五人都轻轻呢喃着,“终于等到了她,她真的美极了……”

“我敢发誓,她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具有魅力的东方女人!”拿着小号的男人,目露痴迷的肯定说道。

沈嘉乐似有所感,顺着感觉就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她略微一怔,脑海中闪现了另一双蓝色眼睛,一时恍惚回不过神来。

“嘿!阿朗,瞧啊!她在注视着你!”定音鼓演奏者激动的对拿着小号的男人说道。

“我认为我们的琴音中加入了小提琴的音色后更为饱满,与我更是相辅相成。”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大提琴的一个男人,慢悠悠的说道。

“雅克说的没错!阿朗,你愿意为我们的乐队去邀请她的加入吗?”抱着吉他的男人笑着询问道,又征求拿着长笛的男人问道:“樊尚,你觉得呢?”

樊尚,也就是拿着长笛的男人将长笛在手中挽了个花,淡淡的说道:“如果是她的话,我很愿意接受。”

“噢,真是天赐的缘分!连对音乐有高度洁癖的樊尚都能够不追究她擅闯的琴音,并且接受了她,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邀请她呢?阿朗,我的朋友,行动吧!瞧啊,她被你的蓝眼睛迷的入神了呢!”抱着吉他的费利克斯兴奋的说道,“我们终于等到她了,不是吗?”

而吹奏小号的阿郎,同样注视着沈嘉乐的眼睛,他已经痴了……

阿朗抬步缓缓走向沈嘉乐,嘴中呢喃着,“是的,没错,不会再完美了,终于等到她了……”

留在原地的四人对视一眼,均笑了起来。

音乐上多了个伙伴是件令人愉悦的事,而他们的好兄弟此时痴迷的样子,则是一件令人好笑的事。

沈嘉乐看着拥有一双蓝色眼睛的男人,缓步走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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