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走不多远,严平君在一处异常密集、不断冒出团团浓雾的林木处停下。于是花溪也站住了。
修炼至今,她的眼神已较原来敏锐数倍,于浓雾遮蔽之中也能清晰辨物。
眼角余光瞥见脚边似乎有东西,花溪忙退一步低头,原来是安静蜷伏着的两个人!虽然面部朝向另一面,但瞧衣衫正是申首山和屿宁门的两个修士。
之前她还在奇怪师傅究竟是如何摆脱同行的二人往返,这下子可知道这二人的去向了。不过,师傅是怎么看出不妥、及时出手的?她满腹疑惑地看向师傅。
严平君轻挥袍袖,那团浓雾很快散去。他对花溪道:“去把这二人弄醒。”
“我?”花溪指指自己。
“不是你是谁?”严平君淡淡道,“他二人已被我锁住了全身大穴,不必担心。”
想到谭凤姬的可恶,花溪忿忿,便想趁机拿脚踢醒这两个同犯的坏蛋。作势正要抬脚,只听到一旁传来严平君的两声轻咳。
……她不好意思地冲师傅笑笑,收回脚,蹲下,想了想,终是不平,于是一手一人,朝他们的颈部捏去。
无论是不是修士,颈项都是人的脆弱部位。花溪的指法使得巧,捏在颈间适当位置,虽不至于弄死对方,却能让人又酥又痛,起到惩戒的作用。
严平君看得分明,却没有做声。
“唉哟哟哟哟哟!!”昏沉着的两人立刻痛醒了,也立刻连声哀叫起来,但因全身大穴被锁,没办法动弹,神识也无法外放,不知自己身处何种境地,只能惊惧着闷声哀啕,声音尖厉粗嘎,甚是难听。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痛就受不了了,忍耐力真差。”花溪掏了掏耳朵,不屑地低声嘀咕道。想当初,她为了熟悉全身筋脉之时,曾练习各种指法对自己下手,试到颈部时,也不曾痛叫到如此剧烈的程度。
瘫倒的二人毕竟是修士,耳朵尖得很,分辨出有点儿熟悉的年轻女子嗓音,知道弄翻自己的毕竟是人不是妖兽,痛嚎声更大了几分,竭力博取同情。
这简直是噪音了!
花溪既不耐又瞧不起,无奈偏头看师傅,用眼神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严平君也有些不耐烦,示意她放开这二人,把他们翻过来,正面朝上。
于是花溪毫不客气地使劲儿一推,把这两个惨叫连天的修士翻了个面儿,然后站回师傅身边,冷冷地看着他二人。
脆弱的颈部终于被放开,又被翻回肚皮朝上地躺着,两个男修忐忑不安。申首山那韦君子一边转着眼珠打量眼前二人,一边口里不断声地讨饶起来:
“道长——”
“仙君——”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您大人有大量——”
“您是真君子大丈夫——”
……
花溪目瞪口呆地看着之前也算气宇轩昂的一个人毫无骨气地躺在地上连声求饶,郁闷不已。
屿宁门那魏之光还算好,软瘫在一旁,没有出声。
严平君也皱了皱眉。他抬手止住韦君子的聒噪,取出墨玉小壶,在他们眼前轻轻晃了晃。
花溪听到过的凄厉嚎叫又传出来,壶身上隐隐浮凸出扭曲的街市图案,不断变形,模模糊糊地,谭凤姬的人脸在壶内若隐若现!
二人均瞪大了眼睛,更加惊疑不定,下意识地想缩逃,却动不了。
韦君子又想要放声讨饶,被严平君一记冷眼止住,求饶声哽在了嗓子里。若不是大穴被封,他早便如筛谷糠般发抖了。
“我想知道,”严平君轻声问:“你们来禹穴想找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再次晃动手里的墨玉小壶,墨玉小壶似有所感,自壶内传出更凄厉的尖嚎。
韦君子快要哭出来了,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哇,都是师妹的主意……师妹一向跋扈,又是掌门的爱女,她说什么,我不过是被逼着做刀使,我,我,我…… 道长!上人!仙君!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糊得满脸都是,早不复初遇时既圆滑又有礼的谦谦君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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