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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望着床顶的白布纱帐。虽然这是他这几年来睡的最好的床,可是他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他原是河中府人,十七年前黄河发大水,他的父亲张郐举家迁到开封。父亲和他辛苦打拼,全家人也能吃饱穿暖,八年前他也在汴京娶了本地的女子郑氏。可是天不遂人愿,父亲三年前因病去世,家中所有开支都要靠张启一人支撑,慢慢的日子开始捉襟见肘。郑氏嫌张母在她刚进门的时候对她不好,开始百般刁难,日日跟张启寻衅吵架。无奈之下,张启为老母亲寻了个破落院子,叫母亲住下,每日给母亲购买生活所用的东西。谁知时间长了,郑氏又得寸进尺,说张启挣得太少,自己和儿子根本不够用,要张启每日给她交账。张启为了将日子继续下去,只得每日向郑氏交账,这么一来,母亲的花销成了大问题。初时郑氏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郑氏是分毫必争。最后张母只得住在相国寺里。张启躺在床上,想起往事,自己一再忍让,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又是愤怒,又是心灰。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人,张启认得是哪天背着自己去看大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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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进到屋里,看见张启摸样,怎会不知道他心情,开口说:“你儿子小天倒是聪明伶俐。”马三听到小天的名字,扭过头来,问马三道:“小天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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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说:“小天很好,我家少爷带他洗了个澡,叫他在你旁边的屋子睡了。哦,对了,这里是我们的仆人房,刚好还有几间空的。”张启听说张天还好,心中坦然了不少。心中仇恨之心又盛,脸上狰狞之色渐起。却听见马三说:“我本是三十里外东明府人,原本也是自由之身,家中还有几间粮食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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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不知马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起这无关紧要的话来,看着马三。马三继续说:“一日,我为琐事与人起了争执,将人打成重伤,谁知那人竟是我们县衙捕头的小舅子。那捕头把我押进牢房,又查封了我们家的铺子。等我出来后,才知道父亲为了救我出来,倾家荡产,受尽屈辱,在我出狱前就去世了。自此我们家家道中落。我更沦落为奴。”说到这里,马三看了看张启,见他有在听,继续说道:“我卖身到老爷家后,日日起的最早,事事做的最好,用了三年时间,坐上了管家的位置,去年我回到东明府,将那个捕头下到狱中,查封了他们所有家当。不过我却不会让他像我一样。我打断了他一条腿,让他连奴才也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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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说完,对张启说:“你现在如同蝼蚁一样,即使长相凶恶,别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或者你愿意以命博命,那么你七岁的儿子呢?”张启听到这里,翻身起来,在床上就跪下来:“马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请指点我一下,张启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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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把张启扶起来,然后对他说:“我也没有可以指点你的,我只是将我亲身经历告诉你。真有什么要告诉你的话,就是你要记住一点,你能给别人想要的,你才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你想要的。”张启跪坐在床上,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马三见张启再无轻率的想法,也轻轻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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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李玄带着小天来看望张启,小天一见张启,就扑到张启的怀里哭了起来。张启搂着小天,问:“小天,这两天你一直住在这里?”小天轻声哭泣,对父亲说:“这几天我一直住在这里。”张启又问:“那你吃在那里?”小天说:“这两天都是哥哥带我一起吃饭。”完了又加了一句:“都是很好吃的东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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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望向李玄,过了半响,问张天说:“小天,这里有没有苹果?”李玄听到这句话,说:“当然有。小天,你去找凝香姐姐,给你父亲拿几个来。”小天嗯了一声,张启说:“拿把小刀,拿来我自己削皮。”小天答应了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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