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席过后,已近日暮,几位后辈撤去杯盏,便按照花田老人的吩咐,将那冰钟帮的银衣大汉带了过来。此时的银衣大汉,已与先前判若两人,暴戾之气似乎尽数褪去,双目之中更是一片清明。
“多谢兄台诛心一剑,使得在下有生之年还能得以恢复本心!”一见杨风,银衣大汉纳头便拜。
“哼!一句恢复本心,便要推脱你所犯下的弥天罪孽,当真想的也太美了!”显然,对于银衣大汉的所作所为,几位老者皆是痛心疾首。
“在下自知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只待恩公问话完毕,便会自裁谢罪!”银衣大汉叹道。
此语一出,立时惊诧诸老。小屿之上的凶煞还历历在目,不过才几个时辰,竟有如此变化,莫此人有病不成。然而,银衣大汉的脸上,那真挚的神情告诉众人,这绝不是作作谎言。
“诸位前辈莫要奇怪,说起来这位兄台也是不幸之人。之前他为邪性侵身,又被他人利用,确曾犯下了弥天罪孽。如今,他的邪性已被晚辈一剑化去,故而返璞归真,找回了本心,方有此悔!”杨风一声叹息:“佛家有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兄台能有此想,在下绝不为难。若兄台心意已绝,在下也是尊重!”
“恩公莫要多言!”银衣大汉慨然叹道:“与其一生活在悔恨之中,还不如再入轮回,十八年后还是大好男儿!”
“好!”便是杨风,此时也被这一份干云气魄所深深打动:“兄台如此气度,实令在下佩服不已!”
“若在下所料不差,恩公应该还有垂询之事。尽管问吧!在下知无不道!希望我能在身死之前,为苍生略尽薄力!”银衣大汉苦笑一声,说不尽的心酸悔恨。
“兄台的冰钟罩,并非天地元气结成,而是源自于招魂而来的生灵精魄,如此恶毒之术,是何人所授?”杨风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恩公所言不差!”银衣大汉一声叹息,缓缓闭上了双目,大有不堪回首之痛:“在下龙雀,本为侠门金霞一脉第六十八代弟子。当年也曾追随傲门主北伐魔域,立下了一些功德。后来为邪性所染,私欲膨胀,不愿再守侠门清律,便弃剑而归,投在冰钟帮内做了护法。这招魂之术,便是帮主金浩然传下。”
“金浩然,那不是北伐魔域中有名的大剑客吗!”杨风闻罢,微微一惊:“这招魂之术,莫非是此人所创?”
“其实,金浩然也是被邪性所侵,迷失了自己。那招魂之术,并非为他所创,而是源自于天道门。至于天道门,想必恩公也应有所耳闻吧!”提到天道门这三个字,银衣大汉的双瞳微微一缩,似乎至今仍有着极大的禁忌。
“近日在北国确有所闻,只是所藏颇深,知之甚少!”杨风叹道。
“金浩然,便是那天道门主七十二位亲传弟子之一。我们几个护法,不过都是些记名弟子而已。事实上,我们也从未去过门内总坛,更未见过那天道门主。只是听说,天道门主原本为侠道名宿,后来机缘之下,得到了什么天心印记。由此,自称天道传承,弃了侠门,创下天道门,扬言要代天行伐,优化三界。相传他一日悟道,创招魂秘术,并由此推演出了七十二种绝技。冰钟罩,便是其一,其它还有狮子吼、孔雀屏等等,在下所知也是极少。他把这七十二种绝技,分别传给了七十二个弟子。每个弟子又各立一帮,向下再传记名弟子!”银衣大汉一丝不苟地讲到,生怕漏掉一点一毫的线索。
“七十二绝技!”杨风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应该是以招魂之术祭炼的七十二种魂器吧!”
“恩公果真洞若观火!不错,所谓的绝技,其实都是以招魂之术祭炼的魂器。而且,我们祭炼的这些魂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收走。我们只能重新再聚魂魄,另行祭炼。”银衣大汉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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