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外，暗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刚刚那一瞬间，九双洞悉一切的眼眸让他豁然间明白——自始至终，他能安享此刻的生活，并非因他的智慧或努力，而是某个人、某群人默默的付出！暗红深呼吸，反身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九个老人依旧端坐，恬静的目光带着了然。

暗红在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仰望着九位传奇般的老法师，问出了压在他心头的沉重疑惑：“你们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老法师们相视默然，只有泰隆大师缓缓开口：“不错。”

“我的那些小动作也没能瞒得过你们，对吗？”

泰隆点头：“如果你指的是寄存在你意识之海中的固有领域……在同样拥有领域的人面前，其他领域显眼得如同黑烟中的篝火，而我们这些老家伙恰好都有自己的领域。”

暗红整理思绪后再次发问：“是谁让你们如此维护我、帮助我？”

九个老人再一次面面相觑，随即，丹大师回答：“除了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我们倾力而为，我们只是在还他的情罢了。”

“爷爷……”凌的身影浮上暗红的心头，也只有他才能在陨落之后依旧可以影响到这么多人，完成这么多几乎不可能的事！暗红对九位老人深深弯下了他的腰，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九位老人同时心头一颤——那是脱胎换骨的感觉，也可以说是斩断了过往的决心。

暗红离开了，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九位老法师尽皆心下叹息，暗红已经用行动明确地回绝了他们的照顾，暗红希望他们用看来陌生人的眼光去注视、认识他，将他当做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避于凌羽翼之下以求安然的孩子。

会议室陷入了压抑的沉默，直到泰隆大师打破这份死寂：“雏鹰，要展翅了。”

回到魔法塔的暗红没时间休息，一份密信被花眉摆在他的面前，打开信封，里面只躺着一片单薄的纸页，暗红端详着它，没有文字，只有精致的暗紫九瓣花跃然纸上。这封密信只能是永夜的召唤，暗红将纸片点燃，看着它化作灰烬。

花眉看着暗红被火光映亮的脸颊，问道：“老家伙们没有问起我吧？”

“没有，但他们早就看破了我的胡闹。”

“如果你真以为能瞒过他们，说明你还太不成熟，站在力量巅峰上的他们，虽然不可能全知全能，但诡计对他们的效用微乎其微。”

“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幼稚了，我要再回一次虫人领域，你去吗？”

“敬谢不敏。”花眉摆手拒绝，她对那些古怪的畸形生命没有半分好感。

永夜发来的密信上除了暗紫九瓣花图章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叙述，但暗红有感觉，只要踏出学城，很快就会被带到执行者尼莉·费塔朵的面前，也许还有其他永夜高层成员。暗红不准备就这样莽撞地回应永夜的召唤，他还记得虫人女皇能够看出他的薄暮身份，既然如此，谁能保证永夜就没人能够察觉？就算执行者无法发觉，可在那之上还有解答者、引导者、主宰者！暗红不能这样草率地冒险，将赌注押在对方的愚蠢与无能上，所以他打开了通向虫人领域的连接点跨了进去，跟着他的还有蒙多。

女皇将连接点的位置做了调整，暗红和蒙多直接站在了无尽阶梯之下，巨大红色晶核依旧散发着朦胧的光，阴影中虫人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暗红的身上，那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渴望，暗红很理解他们，因为他们在此刻的暗红眼中也是如此的可口。

拾级而上，没有女皇的帮助，暗红用了两个多小时才跑完了这长到不可思议的阶梯，站在了女皇的面前。女皇双眼轻阖，用左手托着额角，状若沉睡，信息却已传入暗红的意识之中：“你想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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