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手是一个无论从方方面面看去都很弱的人,苗帮主却没有掉以轻心。她知道能站在高处的人都不容易,这些人如果没有一手绝活,绝对不可能舒舒服服地站在上方。毕竟武林风波多,年轻人或者大多数的无名之辈削尖了脑袋想上位,而要上位必须得有一个跳板,于是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就会成为那些年轻勇敢的青年们上位前进的第一道跳板。
钟大楼直到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这已经证明了一点——此人不简单!
苗帮主对岭南剑派的主谋者恨之入骨,而钟大楼身为岭南六剑之一,昨日刺杀的事情必定就有他参与。一想起昨日血腥的惨剧,苗帮主小说喷出火来。
她决定出来自立门派时,遭到她的父亲反对,她父亲说要成为一个成功的领导者,需要的是绝对的不仅仅是冷静的头脑,还要有无情的心脏。但是这些她都没有。
苗帮主没有信父亲这一套,她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情没有其他东西更能维持人心。金钱利益或许可以做到一时,但是决计不会上久的。同样的耍小手段小聪明,只能骗得了别人一时,却不能骗得了一世。所以在她接管过坞头帮之后,就对所有帮众坦白自己的办事原则,愿意留的兄弟可以留下来,不愿意的可以领点盘缠去另图发展,她丝毫不勉强别人留下来为自己办事。坞头帮的原来帮众离开了三分之二,但是在苗帮主的真心管理下,这个帮派很快吸纳新人,掘起成为一个大帮派。
一个女子可以默默做到这一切,真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自己带出来的兄弟被人杀害,这个公道必须得讨回来,就算是她死也无怨无悔!
面纱下,一双毒辣的眼睛令人心寒。钟大楼托着肚子走下比赛与苗帮主面对面站立,此刻的他最能感受面前此女浑身散发出来的强烈煞气。在江湖中拼刀这么多年,他觉得还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
他的害怕神情清楚表现在脸上,苗帮主微微感到有点不屑,淡淡向裁判问道:“比赛是否可以开始了?”
裁判宣布开始,声音刚刚发出苗帮主的人已经像离弦箭向前飞出,右手探爪直取钟大楼的喉咙。一出手就是杀招,这么嗜血的战斗方式真很少见。在武林中如果杀戮成性,是很容易被人当成大魔头的,但是苗帮主这次出手真的丝毫顾忌都没有。
“呀!”钟大楼惊慌乱叫,手忙脚乱间居然躲开了苗帮主这迅雷一击。他躲避的动作狼狈难看,大肉球一滚身体上满是泥尘。这么有失高手风度的动作马上引起了观众一阵嘘声。苗帮主目现异色,心里想这个胖子果然不简单。
刚才那一抓虽然只是她试探式的进攻,但是出其不意之中钟大楼还是很轻易地躲过攻击,这还是令苗帮主有些意外。为什么说是钟大楼轻易地闪过一击?这一点苗帮主看得很清楚,这个胖子不是一个好演员,虽然他大呼小叫显得很尴尬的模样,实际上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现出一丝慌乱,他这翻做作只是为了麻痹敌人而已。
苗帮主闷不作声,继续向钟大楼飞扑而去,她腾空而起的身姿甚比雄鹰,不用任何的武器,仅仅以一只玉手屈成爪子攻击。
钟大楼也没有撤出武器,他现在似乎被打得连拨剑的时间都没有,只顾着一味闪避。观众看了只有鄙夷之情,却不想一个大胖子居然可以完全躲过苗帮主快捷凶猛的攻击,这得要有多灵活的身手啊!
可以说现在这场比赛已经成来了别开生面的肉搏战,双方谁没有用出武器,单是徒手搏击。如果苗帮主没有武器那还没有什么,而钟大楼却是以剑成名,现在他被别人打得连剑拨不出来,那不是让人笑脱大牙么?
旁观的柳三变皱着眉头,他对剑术懂得不多,但是玉香却是跟李老先生学过剑的,她的眼光绝对不会差到哪里。他向玉香问:“现在的形势是不是苗帮主大优?不过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似乎那个胖子隐藏着什么?”
玉香也在认真观看场上的比试,她领悟力很强,在上一把铁牛与费高烈的战斗中她已经收获不小,对剑技格斗的理解比以前更深刻。现在她观钟大楼剑未出鞘但是剑意毕露,以她练剑多年的感觉,现在的钟大楼手中无剑却是真正在以剑法对敌!
玉香默默想了会,摇摇头道:“是有点不妥,现在我还未领悟到钟师叔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感觉到现在他已经在施展自己的剑意,这应该是他独特剑法的一种境界吧!”
场上的情况还是那么不堪入目,名剑客钟大楼被逼得实在太狼狈了,浑身上下都已经满是泥土,身上的衣服被撕得条条缕缕,好几处地方都清晰出现道道血条……
完全不行呀这个胖子——就在观众发出这种评价的时候,钟大楼腰间的那口窄剑已然出鞘,悄无声息地袭向苗帮主的喉咙!
所有人都是一愕,大家都在想怎么胖子手上会有剑的?太奇怪了,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剑?
柳三变和玉香都是同时一愣,感觉大武场上的钟大楼表现得特别扭,他出剑了,怎么出的没有人看见,更没有人可以想到这把剑会在这个时候刺出来。
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只有一个:“奇怪!这一剑来得太奇怪!”
苗帮主也是一愕,她一直都并未放下戒心,但是现在她见到钟大楼忽然剑指自己的咽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会神。
钟大楼那口窄剑如毒蛇吐舌,不但出得离奇,在刺向苗帮主的瞬间剑尖忽然暴涨三寸!
如果换作是其他对手,恐怕就躲不开钟大楼这一剑,估计他会直至死去都不敢相信自己是被剑杀死的。但是这一剑虽奇,苗帮主却躲过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咽喉忽然内陷,堪堪躲过了剑尖的极限杀伤距离。晓是如此,她的脖子皮肤还是现出一点血红。
钟大楼这一剑已经算计得很准,怎么也料不到苗帮主的脖子竟然可以自如吞缩,这种悖逆常理的功夫一般只有邪教的人去练习,正派人士一向是不屑的。
一剑不中,钟大楼感觉自己这场比试的胜算已经很低了,但是现在他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继续战斗下去。
岭南六剑中,如果说最强的攻击之剑是“一字剑”高明,最强的防御之剑是“地灵剑”费高烈,那“富贵剑”钟大楼就是最诡奇之剑。他的剑法最可怕之处就是一个奇字,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以离奇的方式离奇的角度攻击,而他的敌人多数时候甚至连死都不相信自己是被他用剑刺杀的。
而他的这套剑法中,最可怕最诡奇的就是刚才的“拨手剑”。如果这一剑杀不到人,那他获胜的机会将会变得很小。
苗帮主实实在在被这招“拨手剑”惊出一身的冷汗,这时钟大楼将出鞘的剑再次归鞘,正笑呵呵道:“大家和和气气地比试一场不是更好么,何必动刀动剑呢,你说是不是苗帮主?”看上去真的是一个和蔼无害的弥勒佛。
然而他越是这样苗帮主的戒心反而越大,刚才那一剑实在令她心寒。她知道钟大楼归剑还鞘的目的,但是同样的机会她不会给敌人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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