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等他喘过气,大汉又一声大道:“第二刀!”他这套刀法刀刀环扣、势不可挡,靠的是强大的武力将敌人压迫至死,根本不会给敌人一丝松懈的机会。
只见他手腕一翻刀刃向上,暴强的臂力将宁道远的剑高高挑了起来,宁道远被刀风一刮,脸上一凉,惊得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别人自下而上划成两半!
“第三刀!”
宁道远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反抗余力了,大汉这一刀毫无疑问会将他斩成两片。但是大汉的这一刀却不是斩向宁道远,而是斩在了那把高高飞起的长剑上面。
——“叮”!
长剑吃势直飞,直飞蒋光涵的面门而去。
蒋光涵一时也想不到居然会出现这种险情,眼见利剑就要穿透自己的脑袋,这关键时刻他的剑术素养体现出来,虽惊不乱抽出自己的佩剑,在侧身避闪的同时一剑扣在飞来的长剑剑身。长剑断作两截掉落地上,蒋光涵惊出一身冷汗,他怒目望向那名大汉。
大汉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岭南剑法果然厉害得紧,俺今天算是领教了!”说完他就返身回到原座。
蒙面女子又看了大汉一眼,有意无意问一句:“最近武功进步了不少嘛,铁牛。”
叫铁牛的大汉憨憨笑着:“姐头,最近俺可一直在勤奋练习呢!”
在坞头帮里,大家叫苗帮主都是叫姐头,这是既是表示对她的尊敬也是表示亲近。苗帮主是个做事很有原则的人,在帮中很得人心。
“哦。”蒙面女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铁牛的这次露手并没有引起满场的喝彩,大家反而都静默了,面上神情有些凝重。因为铁牛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不俗,一个粗粗咧咧的大汉都有这份功力,那么坞头帮的帮主岂不是更加厉害?看来坞头帮不可小视呀,昭武大会上他们将是一个劲敌!众人心里想的都是这些。
至于蒋光涵,他的心都凉了,因为事情并没有按照写好的剧本那样上演,铁牛没有杀死宁道远!
他脸上汗津津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收买的人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卖了他。蒋光涵感觉自己的肩上搭了一只手,他回头一看,见正是自己的父亲蒋鸣山。
蒋鸣山的表情依然是威严正庄,只是眼睛里的愤怒是掩饰不了。
“光涵,你办的事实在令我很失望。”蒋鸣山低沉道。
蒋光涵急道:“不是的爹,那个铁牛只是个贪财好色的莽汉,我送了他不少宝物和金钱,他口口声声答应我要在宴会上做掉一人,不料他……他……”
蒋光涵的阴谋说出来也很简单,就是收买坞头帮中一人做为他们的奸卧,这个人会在宴会上杀死一个岭南剑派的弟子,那样就可以挑起两派的仇恨,岭南剑派就能够找个理由对坞头帮狠下绝手。
宁道远就近听两人交谈,思前想后就明白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傻傻地跌倒地在上,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师父与师哥。
蒋鸣山冷冷道:“这只证明你看人的眼光很有问题。”他转身走回酒席,向身边弟子道:“将那两人带下去。”
蒋光涵知道父亲是对自己很失望,他将自己与宁道远那种废物提在一起,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一丝份量。他惨惨一笑,回头狠狠盯了铁牛一眼,与宁道远一起被带离宴席。
蒋鸣山返回席间,周围坐着的还有高明、叶向阳等人。
叶向阳阴冷笑着问:“蒋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行动?”
蒋鸣山没有说话,抬了抬手掌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砍的姿势。
柳君惜顾虑道:“这样狠下杀手恐怕会影响我们的武林声誉。”
蒋鸣山淡淡道:“柳师妹想要声誉的话就不要出手。”
柳君惜冷冷一哼,不说话。她默默看向窗外,知道今晚会是一个平静之夜。
由于明天有比赛,宴席不能喝到太晚,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就有人走出,人越走越少,酒席也冷淡了。
柳三变见没有什么热闹了,正打算拉着玉香离去。这时叫铁牛的大汉走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小兄弟,见到俺家闺女没有?”
柳三变一见是他,脸上露出微笑,他回答:“还没有找到,想必你家闺女已经和她的情郎躲到山下去了吧,也许现在就投宿在某间客栈!”
铁牛为难地勾着脑袋:“这可不好……女儿不要爹爹只顾着去会汉子是不对的……唉,小兄弟还是帮我多留意一点,最好半夜出来转转,看能不能将那对小野猫给逮着,逮住了直接拖回来给俺,俺下次肯定将她锁家里不让她出门!”
柳三变目光转了转,点头道:“好吧,我帮你多留意一点。”
铁牛粗咧咧笑了:“那成,俺家闺女就拜托小哥啦!”
离开了宴会,玉香忽然拉住柳三变问:“少爷你老实说,你刚才和那铁牛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三变知道瞒不过玉香的,只好道:“他是在要我帮忙呢,今天晚上他们坞头帮可能会遭遇到一些麻烦。”
玉香小脸一紧,严声道:“少爷你报应过我不去管两派纠纷的,你不可以掺和进去。”
柳三变见她关心自己,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所以我不会去掺合的,香儿请放心!”他心里却在说:“我明里不去凑热闹,暗地帮帮忙总可以吧?”
“真的吗?”玉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柳三变。
“真真,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我的香儿!”
“那好,我们现在回剑舍睡觉去!”玉香怕柳三变找借口开溜,拖着他的胳膊就走。
柳三变苦笑不已,觉得玉香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实在太了解自己的脾性了。
夜深,月色幽深。
一个人影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他轻轻喊了声:“香儿?”
没有回应,黑夜幽静得很,只听到均缓的呼吸声。黑暗中的那人十分满意,轻手轻脚从床上走下来,推开门迅速悄失于夜色之中。
过了一会儿,床上才静静坐起一人,那人叹了叹气,起床穿上衣服走到门外,娇小的人影一闪也消失于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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