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年道士?”
梅清仙子却是微蹙柳眉,似想起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无法确认,那人不是从码头离去了吗?
三人聚在一起,自是要交流一番修炼心得,印证所学。
白知尘、苍梧子、梅清在这座山头等候了两日,至第三日黄昏,一道遁光方才从天际姗姗迟来。
神虹敛去,一名衣袂飘飘的少年凌虚而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夏铮脚踏山地,风姿出尘对三人施了个揖礼,歉然道:““白道友,夏某有事耽搁了数日,延误了行程,还望恕罪啊。”
“道友能来,是守信之人,已给了白某偌大的面子,怎敢怪罪?”
白知尘微微一笑,依次介绍道:“这是崇古郡唐郡守的座上供奉,梅清仙子,名闻全郡多年,功劳赫赫。”
“这是苍梧峰的苍梧子掌教,早年经常带领门人进入高山国境内,驱逐斩杀旧山民那等叛乱者,对高山国极为熟悉,算是此行的向导。”
“原来是两位大名鼎鼎的道友,幸会幸会!”夏铮立即见礼笑道。
苍梧子盘坐在一块青石上,闻言不为所动,斜他一眼,而后垂下眼睑,语中含刀,讥诮道:“小小年纪,却让三位前辈在此等候多日,你门中师长没教你如何作一名修士吗?”
“这……”夏铮一怔,深深看了看此人,转头笑对梅清仙子,道:“梅清供奉,想不到我们还能有缘一见。”
梅清嫣然一笑,对着这个可以作他儿子的晚辈,颔首点头。码头斗法的恩怨,在此刻烟消云散。
这时,白知尘突然指着远方天际,低声道:“如音仙子也到了,我等速去迎接!”
苍梧子、梅清、白知尘三人相互对视,纷纷驾驭神虹,迎向了一辆从天边驶来的玉辇。
这辆玉辇精致华美,以玉为饰,车头套着两匹生有雪白双翅的天马,四轮似用赤金铸成,金芒闪烁,流转着神秘的阵纹。
“恭迎仙子大驾!”
天马嘶鸣,玉辇停在山头上方,三人腾空来到车辇前,恭恭敬敬拜了一拜。
“三位道友请起,我等修士,不惧天地,不怕鬼神,行的是逆天之事,又何须如此?”玉辇中传出幽幽的叹息。
这显然是一名妙龄女子的嗓音,清脆动听,如同奏响一张古琴,音色透彻,却又空灵出尘,令人闻如天籁。
“是她!”
夏铮却是心中一惊,忆起了大战前夕的夜晚。
“久行多不定,树下是禅床。寂寂心无住,年年日自长。虫蛇同宿涧,草木共经霜……”
“已见南人说,天台有旧房。”
他不禁在山地上轻吟出声,这诗极妙,映衬了他以为居无定所、四处流亡的生活,因而令他印象深刻,张口就可道出。
上空四人皆是踏足人体秘境的仙师,五感敏锐,夏铮的声音虽轻淡,但诗句却一字不落的浮动四人耳畔。
“小辈,见了如音仙子,不立即上前行礼,还敢故作高雅,吟诗作乐?”苍梧子转头冷厉说道,一头绿发乱舞,双眸充满厌恶之色。
夏铮微一皱眉,立在山上,岿然不动,淡漠道:“如音仙子淡薄名利,反感这世俗之礼,那在下行个揖礼足矣,何必三拜九叩?”
这话中有话,明显夹藏刀剑,暗下讽刺苍梧子卑颜奴骨,不具修行之人该有的心性。
“小辈,你敢出言辱骂长者?”
苍梧子心中大怒,杀机顿起,表面却阴沉如常,冷幽幽道:“如音仙子身份尊贵,唐郡守尚且要投名刺拜谒,你虽有几分修为,但论起来历背景,你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间的火药味让白知尘、梅清相顾愕然。
“夏道友,苍梧老怪,我等乃堂堂仙师,何必学那市井泼妇斗嘴?”白知尘迟疑一瞬,出言劝阻道:“此行不会太平,我们五人需要齐心协力,上下一心,如此方能满载而归。”
“若我们之间心有嫌隙,暗怀鬼胎,的确不适合进入高山国。”梅清仙子轻轻说道:“高山王半月前暴毙,如今高山国妖魔四起,旧山民死灰复燃,危机重重。”
苍梧子却冷哼一声,睨一眼下方的夏铮,对着玉辇恭敬拜道:“如音仙子,有人对您的车架不敬,若您有吩咐,苍梧子随时将其擒来,交予仙子处置。”
此言一出,白知尘、梅清仙子神色大变,夏铮亦是彻底冷下脸,淡漠望着虚空这一幕。
“这是你的私事,不要借我的名头行事。”玉辇内传出轻淡的声音,忽而又笑道:“再且,夏兄是我的至交好友,准备向我讨教音律,还请苍梧掌教不要为难于他。”
这一刻,虚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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