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铮也不理会冷笑连连的赵天鸣,双眸在雁群中一扫,立刻瞄准了一对雁精,他低叱一声,体内血气流过窍穴,竟发出雷鸣一般的声息,震撼诸人。
“嘣”的一声,弓弦炸响,众人只见一支铁箭穿云而上,如一道黑色闪电,刹那间竟然突破了数百步的距离,直抵雁群脚下!
很多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心跳几欲停止,瞪大了一双眼睛。
高空中,一对雁精低头盯着射来的羽箭,亦是惊慌扑动黑翅,想要加快飞行速度,避过羽箭的攻击。
夏铮眼眸一冷,眉心陡然亮起一丝金光,若有人以灵眼去观察,便会发现一条若有若无的金线早已缠绕在箭支上,从高空垂下这么一段金灿灿的精神之丝。
这只是《太易炼神经》精神力卷的一门附引之法,极为玄妙,夏铮催动眉心中浩瀚的精神力,连接羽箭的精神之丝流转霞光,传来他的一股意念。
“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飞至百丈高空的铁箭不见疲态,反倒更为疾速的破空直上,包裹粗布的箭头,钉在一直雁精的腹下,而后余势不减,一箭一雁,又与另一只雁精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震,像是两团乌云从高空坠落,两只昏迷的雁精砸落在卫府门前的石阶下,如同被人计算好一般,落点不偏不倚,让诸多观望者一阵失神。
夏铮笑吟吟斜睨一眼脸色雪白的赵天鸣,从卫府家丁手中接过一条铁索,上前将两只雁精缚起。
“一万年前大夏立国,著有《夏礼》一书,小侄根据礼制,以一对雁精为礼,欲永结两城之好!”
众人闻此一言,纷纷露出异彩。
以俪皮为礼,虽然古老,但那是大夏未立国之前,夏人尚处于原始生活中的嫁娶礼仪,而如今这场“奠雁之礼”不同,这可是标准的夏礼,且不是普通的野兽之雁,就算是庙堂太常也无法诟病。
赵天鸣脑袋一片空白,父亲命他前来行事,只准备了两套聘礼,因为在赵氏看来,卫家已是囊中之物,收拾它根本不会多费手脚,能多准备一副预备方案,这已是极为慎重了。
“怎么办……若空手而归,父亲必会震怒,但要顾忌赵家声誉……我该怎么办?”
他绞尽脑汁,也根本想不到一个破解之法,因为赵家已无其它后手。
一个“六神无主”便能形容赵天鸣此刻的状态,夏铮横视此人一眼,心下冷笑,再次抖动掌心的芥子袋。
他捧着一匹炫彩夺目的锦缎,举过头顶,笑吟吟道:“世叔,这是一匹流火彩缎,用其制衣,有寒暑不侵之效。深秋已过,严冬将至,这一匹丝帛,权当小侄的纳征之礼!”
说罢,夏铮不待众人回神,又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灵木锦盒,一掀盒盖,里面苍翠欲滴的片状茶叶映入眼帘。
一丝丝沁人心脾的茶香扩散出去,人群之中有人惊呼道:“这是安神茶树的茶叶,天生有延年益寿、助涨修为的功效,价值连城啊!”
此刻,不论是赵天鸣,还是四周黑压压的观望者,脸上神情皆从震惊渐渐转为麻木,心下有一股无力之感。
众人呆呆望着卫府家丁收取雁精、流火彩缎、安神茶叶这三样大礼,一些有女待嫁闺中的商贾老儒,恨不得取代卫员外,接收这份聘礼。
赵府门客、家仆则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事情竟如此发展……卫赵联姻一事吹了,反倒成全了通宁、泰安两大郡城的姻缘?
赵天鸣咬牙大恨,恶狠狠盯着夏铮,咆哮道:“不可能!你是假冒的,一个游方道士,不可能弄来这些珍宝!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夏铮回以冷笑,他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宣布,这些珍宝其实都是卫氏府库之物,自己只是借用罢了,现在不是归还了么?
“你虽为大族公子,却举止轻浮、误断妄言,一个有勇无谋之人败给我,你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吗?”
夏铮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却深深刺痛了赵天鸣。
轻浮……妄言……有勇无谋?
赵天鸣脸色霎时间黑了下来,半月前父亲训斥他的景象再一次浮现,这三个评语,正是父亲给他的。
他当时极为不甘,却不敢忤逆反驳父亲,而今这小道士竟敢旧事重提,揭他的伤疤?
特别是那种平静的语气,让赵天鸣只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他大叫一声,表情狰狞,一把抽出那柄杀过鹿的短剑,奋力扑向夏铮。
什么赵氏声誉……什么卫赵联姻,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想斩了眼前之人,一雪耻辱!
在数千双惊骇的眼睛下,赵天鸣手中短剑涨起一道白森森的剑芒,向前方横斩过去,众人可以想象,若夏铮避之不及,必定被一剑拦腰截断,脏腑趟落一地,当场毙亡!
耀眼剑光倒映在脸上,夏铮的双眸却露出一丝讥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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