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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晨勃

“不对。我记得,我都记得。”杨可娴回忆到这儿,眼泪又像开了阀门一样拼命飞流,几乎可以堪比当时血液喷涌的景象。“它把我关了起来,我控制不了,可是,我能够看到外面,它跟我说话,它用刀子割我,血,好多血,它很开心,它要杀了我,它要我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完,它说、它要让我尝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的滋味……”

少女说到这儿,情难自抑,几乎失控。陈泛泛握了握她的手掌说,别怕,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再有事了,我们会保护你,我们会抓到那个家伙。

少女痴痴地望着陈泛泛,终于不再流泪。她艰难地止住抽泣,似乎从陈泛泛的眼神中获得了巨大的力量。过了半饷,她接着说道:“我被它关在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没人能听到我在呼救,我就快死了。可是,最后你来了,你忽然出现了。我能感受到,你听到了我的呼救,你来到了我和它中间,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它。你知道它不是我。你循着那条链子去抓它,然后、然后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知道我要得救了!它害怕你,它终于跑掉了!之后——我就昏了过去。”

少女在它因何而走的问题上产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这并不重要。真正令陈泛泛惊讶的是,他发现少女对整个过程的记忆没有太大的谬误,她似乎能看到灵魂的动作和世界。不知道这是源于她的天赋,还是受到了精神控制束缚灵魂的影响,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陈泛泛思索片刻,发现杨可娴正紧紧依偎在自己身前。略有些尴尬地抽回双手,坐回床边。不料杨可娴不理不顾,右手狠狠地捏住陈同学的手,不准其抽离。陈泛泛看她眼神迷醉中透着固执,知道这手一时半会是没法长回自己身上了。用皱了皱鼻子代替摸鼻梁的下意识动作,他勇敢地迎上了少女杀伤力十足的迷恋眼神,说:“好了,它现在跑了,可我们要抓住它。你还记得,它对你说了些什么吗?”

杨可娴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然后便被陈泛泛的影子充满。她好像抛掉了所有恐惧,一心都寄托在陈泛泛身上。她用两汪泉水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泛泛,满脸都是纯粹的向往和崇拜,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我都记得。”

陈泛泛心里产生了奇怪的罪恶感,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去看金鱼!”悄悄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正视这个动作神态均像极了死缠母亲的幼儿,实际年龄十九岁的花季美少女,神情认真地嘱咐她一字不漏地说清楚整件事的经过。

当天下午,杨可娴参加完表哥的葬礼,心有戚戚。向父母告辞后,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忽然被一个人撞到。那人身着黑衣,头戴黑帽,长得不高,甚至要比杨可娴还稍矮一些。

当时,杨可娴如受雷轰,意识世界一片空白。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却发现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后她感应到另一个灵魂挤占了属于她的空间。杨可娴的身体搀扶着那个人前行,一路上往人迹罕至的方向走,直到远远能看到那片树林。“杨可娴”把那个人的身躯安放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关掉手机扔在一边,从那人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径直走向树林。

在途中,“杨可娴”一边抚摸着匕首,一边对另一个已经六神无主、彷徨无措的杨可娴神经质地宣告自己的目的。之后,开始了缓慢而漫长的折磨,反复地给予杨可娴痛苦的馈赠,让她观赏自己生命流逝的美妙过程,却不给她迅速昏迷或死去的机会。

杨可娴的精神虽然已经稳定,但不知是它叙述时就辞不达意,逻辑混乱,还是杨可娴的记忆有些迷糊,整个过程在转述后有些难以理解。总之,能确定的是,它是来复仇的。它认为,杨可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生命,并让那个生命在无助中凄惶死去。它要为那个生命复仇,它要作为法官作出迟到的公正宣判——当然,被告无须奢望辩护的权利。

不过,从它的叙述中,至少能确定,杨可娴的表哥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杀。而且,通过它在言语中表现的意犹未尽,以及“你们一个个全得死”的郑重预告,陈泛泛猜测还有更多的人在它的死刑序列之中。

成功地回忆并讲述了自己的怪诞血腥遭遇,杨可娴好像放松了一些。渴望解脱时,正视与直面的态度往往比一味逃避有效得多。

面对陈泛泛鼓励的点头,她甜甜一笑。孩童的天真与少女的清媚在这一刻得到了古怪而完美的融合。

陈泛泛愣了一下。看着她绚目的笑容绽放,迷人的唇线上,略显干涩。嚎啕大哭和长篇赘叙带走了她体内的水分。被人期待和信任的感觉总是好的,陈泛泛像对待孩子一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起身抽手取杯,才迈了一步。杨可娴面色一变,惊恐的呼求掺杂着哭声:“别走!”一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扑过来抱住了陈泛泛。

这都不是重点。真正让陈泛泛目瞪口呆地是,杨可娴身上竟然未着寸缕!凹凸有致的洁白身躯携着少女的醉人清香撞入怀中,直接将二十一岁的大龄处男陈泛泛撞得魂飞九天,只留下最后一个念头:裤子太宽松,虽说舒适,也不全是好事!

时也,运也,命也!

开门声响起,紧接着林荷的话音入耳:“陈泛泛,她醒了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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