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总算安静下来。

静静躺在简单干净的单人床上，诺亚的眼睛虽然是闭着，感知的触角却远远地延伸开去。

东面的屋子是妮可和薇，均匀平稳的呼吸让人安定；西面的巴顿和艾琳也已经歇下，这两天生的事情着实吓到了他们，这是他们和之前生活说再见的开端；再往外扩展开去，屋顶上悠长的呼吸散发着野兽的气息，应该是白灵正在休养；其余的则是铁钩和石斧的比蒙们，胜利的欢宴之后自然是沉稳的睡眠，那是他们应得的奖励。

还是没办法感知马斯特，这个巨魔仿佛天生有着隐匿的特殊才能。

至于比尤伊克和弗洛更不用说，在诺亚黑沉沉的感知世界中根本不存在，但是诺亚却是知道他们实实在在地就在四周。

正如诺亚所说，这两人是天大的麻烦。

弗洛自不必讲，不借助任何外力，魂体强行抢夺活人的肉身，这种事情诺亚根本就未曾听过。牵扯到远远超出自己层次的事件中，对弱者来说往往得到的不过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比尤伊克所谓的主人，诺亚一点不看好这个助力，对方藏头露尾的行为模式就很能说明问题，是因为他有可怕的敌人还是那个主人有不便让人知道的来历？凡是隐秘，基本都是破坏安静平稳的炸弹。

诺亚脑中本就只有一个目的，习得水系的高阶复原术，恢复妮可原本的容貌，带着她寻找隐秘消失的斯迈天鹅一族。

然后？

平平安安过此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诺亚忽地睁开眼。

就在他睁眼的一刹，正对着的窗口现出一个人影，分毫不差地出现在诺亚的视线中。

阴冷的面容，清瘦的身体，霰林塔制式法袍，来者正是维尔。

不过当看清诺亚灼灼的目光后，维尔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旋即淡定地冲诺亚微微一点头，一个轻巧地翻身从窗口又钻了出去。

只一手在床上轻轻一撑，诺亚如落叶般飘出窗口。

“这么晚还闹腾……”睡在一堆柴草上的弗洛轻轻翻了个身，嘴里嘟哝一句无意义的废话，转头便有微微鼻息传出。

两道人影在渣街的屋瓦上起落。

轻盈得仿佛两只灵猫。

维尔把诺亚引出隆美尔城的外围，直逼梅苏比亚河畔而去，离开城区后他的速度猛地一提，化作一道流烟般飞奔而去。

诺亚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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