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

诺亚和妮可对视一眼，浑不知道她所谓的赌注是什么。

薇怅然一叹，道：“没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豪赌，一场不得不用生命为筹码的赌局。”

诺亚奇道：“刚才你也说，如果一心想要离开，其实我们也并没有特别有效的手段，这样的情况下，你还需要赌什么？”

夜风拂动薇的长发，配合着她星月般的眼眸，哪怕是她面无血色，狐族的妖媚仍然惊心动魄。

薇掠起自己耳畔的一缕长发，缓缓道：“你说，如果我把妮可带回福克斯一族，到最后我能得到什么？一个虚伪的荣誉加上无聊的财富，然后呢？我还是那件无足轻重的货物，还是狐族笼络人心的筹码，最多不过是价格稍微高一点而已。”

薇看看妮可，再看看诺亚，续道：“那样的生活你们知道吗？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鸟，被主人用精巧地喂养，随时等着一个出得起价格的买家，然后在新的主人那里重复着同样的过程……直到金丝鸟荣华消散或者被主人玩弄至死。”

诺亚和妮可彻底呆住，他们并不清楚贵族的生活，记忆中的画面十分模糊。

薇凉笑着道：“很可悲的生活，不是吗？很小的时候的那些表亲堂姐，在我年纪渐长之后，一个个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曾经问过父亲她们去了哪儿？父亲从来没有回答过我。只是有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亲眼看见一名远支旁族的表姐，被关在一个大大的铁笼中，在那群可怕的莱茵族的笑声中被带走。”

薇仰起头，苦涩道：“高贵的福克斯？不过是笼中的玩物！就算我靠着不懈的努力，终于得到兽神的赐福，成为万众瞩目的神庙祭司，可是你们知道那个庆祝晚宴上，我亲爱的父亲对我说的是什么吗？”

夜风渐冷。

薇凄然笑道：“他告诉我我是一个加哈拉德，永远都只是斯托利亚的分支，哪怕再高的身份，在这个家族中，也不过是被人挑选的货物而已。”

诺亚和妮可面面相觑。

薇深吸一口气后，又道：“高贵的福克斯祭司不过是随时供人挑选的东西，这种和货物一样没区别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

诺亚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失去所有追随者还能在荒原生存的人，一个能够想出把整个马维拉荒原变成奴隶场的人，失去自己朝夕相处的守护兽而不落泪的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的安慰。

祭司的守护兽，结下的心灵契约可不算奴隶契约，虽然同样是控制和操纵，但是在兽神诺丁山的规则内，祭司和魔兽之间更多的是亲人，这也是为什么少有祭司拥有两枚以上徽章的原因。

而薇就那么把魔蝠当作了祭品。

所以现在的薇，从某种角度来说，对妮可已经是恩人，诺亚小心地措辞道：“那么你所谓的赌注，是指我们来改变你的命运？”

“命运？如果真的有那种该死的东西存在的话。”薇失望地淡淡一笑，“假如只我一人，我有无数的方法离开，你觉得我真的在乎福克斯？我用自己和嗜血魔蝠的生命为代价，下注在你的身上，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达到那种高度，请记得改变该死的福克斯。”

诺亚沉默良久，道：“为什么是我？”

薇指着妮可道：“妮可是一个斯迈天鹅族人，如果你还继续在她身边，那么你只有一条出路，成为震慑比蒙王国的存在，否则你是绝无可能保护好她的。”

诺亚浑身一震，从薇的话语里，他能够听出果决，她早已用行动证明，她是无比的认真。

诺亚涩声问道：“我只有模糊的记忆，本能告诉我要掩藏好身份，告诉我，斯迈一族到底怎么了？”

妮可同样带着祈求的眼神，眼巴巴望着薇希冀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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