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斯特和沃京有些惊讶，但是当诺亚让沃京为薇治伤的时候，少年巨魔并没有特别抗拒，马斯特已经趁诺亚他们说话点醒过他，这一点的通融他还是知道的。

简单的敷药。

治疗很快结束，她的伤更需要的是休息，药物不过是简单的辅助。

得到诺亚的保证，更重要的是，薇已经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她此刻放心的沉沉睡去。

诺亚把她搬到篝火边上，妮可同白灵在一旁照顾。

淡黄的火光照耀下看来，眼眸微闭的她，不过是个柔弱少女而已。

可是这个少女却造成了至少数百条生命的死亡，如果不是诺亚等人出现，恐怕她能搅动更大的风浪，整个马维拉荒原都不得安宁。

劳工奴隶是完全没有资格谈人权的，永无止尽的皮鞭跟呵斥，食不果腹的糙米稀粥，动辄断肢示威的可怕监督。

篝火的光亮印在马斯特的目中，跳动的不知道是仇恨，还是说不出的迷茫之意，只知道半残的面具露出的表情无喜也无悲。

诺亚安置好薇，走过来坐在马斯特身边，用树枝挑空火堆，看着窜起的火焰，开口道：“很抱歉。”

马斯特淡淡地摇头，道：“哪怕是杀了这个女人，又能挽回什么？魂归先祖的灵已得平静，多这一笔仇恨，对已逝的他们又有什么意义？所以，道歉是不用的。”

诺亚苦笑。

沃京倒是对此有些不解，目中虽然犹带愤恨，但是马斯特作为导者，他所仰慕的人既然发话，少年巨魔还没学会质疑。

马斯特转头望着沃京，淡淡地问道：“是不是觉得奇怪，和我往日坚持的有仇必报不一样。”

沃京低着头回答道：“导者自然有导者的道理，追随您的脚步而来，相信时间会让我明白其中深意。”

马斯特道：“我也不曾明白，只是有些问题，让我觉得很迷茫。你说，就算没有这个女人，以巨魔一族在荒原的实力，能避免这样的战斗么？”不等沃京开口，马斯特续道：“巨魔一族的生育能力你是知道的，严酷的环境让我们根本没法保证幼儿的存活率，相应的你看食人魔也好地精也罢，繁衍的斗争中，我们低下的生育力输得一塌糊涂。”

沃京的面具晃了晃，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不得不点头。

马斯特缓缓道：“人口的数量差距在增大，你真以为巨魔的统治力一如往年？就拿我们一族的遭遇来说，这几年，孤身巨魔狩猎时身亡的事件越来越多，族内不得不规定必须十人以上才能出猎，这就是最明显的征兆……荒原的强盗开始把巨魔也当作袭击的目标。”

沃京点头，这个的确是事实。

马斯特苦笑道：“当敬畏不再，你以为，按照强盗们的脾性，组织起来攻击部落，这种事情还会很远吗？”他的目光飘到少女身上，道：“她的出现，不过是把这个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了而已。”

沃京垂下头。

马斯特凝视着篝火，道：“族长和我虽然预见这样的事情，但是根本没办法打破迷局，独单的巨魔一族，千百年游荡，或许终将堕于这平淡之中。”

沃京的眼中也满是迷茫，同是巨魔一族，他的年纪还没能考虑这么多，但是他却能深深体会，马斯特身上沉重的无奈。

低压。

寂静。

噼啪的声音突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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