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骨肉,纵冷淡生疏,谁又会生出谋害之心?阿父未曾提防,方是人之常情。”叶歆瑶语速缓慢,语调平静还带着几分悠然,明明是无视事实的睁眼瞎话,却被她说得如世间真理一般,“除我之外,天下五大宗师,檀郡叶氏独占两位,更别提先祖遗留下来的种种护身之法,能覆灭这般强大的家族,一得出内鬼,二得有一力压群雄之人,否则,凭萧骁哪怕他身后的势力,又能许出何等好处,让大宗师拼命?”
武道修至大宗师,也就是养气巅峰时,千军易辟,万夫莫敌,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般高手,寻常的金银珠宝,官位美女都无法对他们产生影响,道统的传承乃至门派的壮大,在他们心中都渐渐淡化,唯有对天道的追求方是他们心中所愿。
叶歆瑶的话直指一个事实,一个让叶涛无法相信的事实,后者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就见前者缓缓颌首:“我已触摸到那层门槛,少则三年,多则十年,便可由大宗师更进一步,半步天道。”
她话音刚落,叶涛倏地站起,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平静下来,重新坐下,失笑道:“竟是这般……可惜我这些年醉心权欲,修行与境界始终未够,便不做这般千秋大梦啦!”
他本就是心志极为果决之人,知自己在武道上的修为,十有**止步于宗师巅峰,便转而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放弃追求那无上天道。此番听见叶歆瑶说起无穷奥妙的天道,不过略有后悔,心绪便已平复:“你说得极是,广宁萧家本就不是什么膏粱之姓,朝中郡公县公也有百余人,萧骁能以这般卑弱身份爬上高位,少不得祖坟冒青烟,有绝世强者襄助。”
这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萧骁的底牌猜了个**不离十,还将叶楠定性为内奸,若让苦心接触叶楠及萧骁的两位叶氏女知道,定是一口血呕出来。
想到自己女儿也能达到那一传说中的层次,对付此等绝世高手不会输阵,自己能趁机攫取更多权力,心中有了底气的叶涛也有心情指点江山:“萧骁如何,我不知晓,当今圣人却是有道明君,无奈受限于世家,百般掣肘不得其法。比起对萧骁未作出成绩的一黄口小儿百般讨好,为父更乐意对圣人雪中送炭。”
“有道明君?”叶歆瑶先是奇怪,随后释然,“是了,若非有道明君,天下又怎会大乱?”
世家做大非一日两日,叶涛也说了皇帝受限于世家,估计也不是一代两代的功夫,若龙椅上那位真荒淫无道,像他的先祖一样,除了享乐就是当个橡皮图章,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个一两百年。偏生这位皇帝很聪明,也很有眼光,不甘于国家积贫积弱,打算励精图治,清除种种弊端,做出一番事业,可不就触了世家的霉头?毕竟,皇帝无论想做出什么改革,他的第一步,都得是收权不可。
生剜其肉,虎口夺食,这等仇恨,可是不共戴天的。
对这等群雄逐鹿,权力争锋之事,叶歆瑶本无甚兴趣。偏生她转生至檀郡叶氏,欠此世父母生养之恩及叶氏抚育培养之情,若不偿还,将来修行定因歉疚与因果生出心魔,闻得叶氏将来有难,少不得关心一二。若能寻个机会,再离开之前还完,自然最好不过,省得日后再跑到这个世界一趟,若是檀郡叶氏仍旧在,倒是好办,若是不在……沧海桑田,寻觅后人,圆其心愿,斩断因果,又谈何容易。
叶涛搁下心中大石,轻松愉快许多,方有心想旁的事情,这一想,便想到了叶歆瑶的修为上。哪怕叶歆瑶说得十分坚决,但想到一件要事,他还是有些担心,便带了几分试探地问:“琼儿,你未过情关,这半步天道之事,却怎得如此有把握……还是说……”你对叶楠真有意思,经过此事心若死灰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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