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儒道人哑然一笑完全没有预料到朱丹的回到居然是这样的简洁甚至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生存问题。随即便不再思索朱丹的疑惑正色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乃是道家的一个思想阐述。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也是没有仁受的,也同样像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人们自作自息。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虚静。”
听着老师的解惑朱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似乎有点伤感有点失落。低声的‘哦’了一声便沉默。
因为朱丹的提问清儒道人不再默念道经负手而立,面向墙壁之上硕大的道字,阵阵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朱丹的一席话虽然看似很幼稚或者无趣却在清儒道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在很久以后想起来才觉得自己这个弟子乃是一个奇才,虽然现在看不出来。却深深烙印在了脑海之内。
芜湖城近几天来越发热闹,越来越多的人赶往芜湖城内参加一年一度的十五花灯会。芜湖城的花灯会乃是自一百年前留下的传统节日,这里每年八月十五的时候便是等会节日。满城都会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满大街都会有很多很多小商贩来交易。
有东方来的米粮,茶叶丝绸锦缎,北方来的马匹,矿产,兽皮貂毛。南方来的奇特珍宝,山石。也有芜湖城的特产胡杨木弓。胡杨木弓在整个商周王朝都极具盛名,马勒戈壁上盛产胡杨树,生命力极为强盛,是不可多得的长弓制造材料。
正午时分,自当早早的便打扫干完手中的活计,也将整个院落扫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回春堂也很久没有这般干净利索了。朱丹独自一个人坐在回春堂的门口,看着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各色人群应有尽有。欢快的孩童走在父母的中间,左右拉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高兴的跳着吵闹着要买糖。还有撒娇孩童非要骑在父亲的脖子上面,做得高看得远,满脸灿烂的笑容,爽朗干净无邪的笑声。
诸如种种场景都深深吸引了朱丹的目光。朱丹才十岁,这些原本都是朱丹应该享受的快乐时光,现在却只能看着。远远的这样看着。因为这样的时光再也不属于现在的朱丹,这样的时光远去不再回来。
清儒道人隔着很远,足足有十丈远的院落看着门口之上宽敞的道袍笼罩之下弱小的朱丹,长叹一声。在清儒的眼中,朱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修道天才,两人相处数日来清儒道人愈发觉得朱丹是一个可造之才。却迟迟未曾传授修道法门,只是一味的以道德经的经文来开阔朱丹的道的领悟。让朱丹渐渐的放下心中的仇恨。
修道是一条极为艰辛甚至坎坷的路途,世人眼中类似神仙一般的人物,却有着万般的无奈。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尸骨无存,神魂不保,轮回都不可能。朱丹的经历很有可能将其推上一条不归路。一条魔种道心的深渊。
朱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宽大的道袍看不出膝盖在那里,朱丹却知道。因为此刻朱丹感觉到很孤独,风瑟瑟,吹得脸颊都有些疼痛。风越是猛刮,朱丹的手就越抱得紧。尽管朱丹很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的让自己不流泪,却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门槛前湿了一片。
身体开始颤抖,声音在抽噎,泪水在滑落。
一只干枯而温暖的手搭在朱丹的肩膀之上,清儒道人长叹一声道:“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手很多了。”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如潮涌一般爆发,泪水如潮一般的涌出,声嘶力竭的哭喊,朱丹一把抱住清儒枯瘦的双脚开始哭泣开始抹泪,开始擦鼻涕。
清儒道人干枯的手掌婆娑在朱丹的头顶,叹道:“既然痛苦为何执着?为何不忘记?”
朱丹知道清儒道人想要说什么,知道师尊的心思。:“因为很痛才忘不掉,忘不掉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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