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大陆南端是一片无尽之海,由于这片大海位于大陆的最南端,于是人们称它为南海,南海之大竟似不着边际,即便是最善出海的渔夫也不曾到过大海的彼岸。大陆之上有传言,南海神秘,有神人居之,不容世俗之人打扰,这等传言自然有人不信,欲往南海深处探其究竟,结果凡进入南海万里深处的人再也没有人回来过,千年以来无一例外,自此之后,整个神风大陆再也没有人敢深入南海万里之遥。
秋意渐浓,天气正好,一望无际的南海表面风平浪静,那些平日里不时出现的渔船此时却是一条也没有,也许是因为秋收的季节到了,那些普通人都忙着收获这一季的作物,即便是那些常年出海的渔民也回到了岸上。
天色将暮,一艘破烂的小渔船从南海中驶向岸边,这应该是南海上最后一艘渔船了,驾船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身材鞠偻,站在船头,瘦弱的身躯夕阳下缩成一团,鞠偻的腰肢如同一只垂死的海虾。老人抬头,逆着斜阳向远方望去,当老人昏黄的目光落在岸边不远处的一座小村落时,似乎隐隐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小孙女,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笑意,随着这丝笑容绽放,老人满脸皱纹缓缓展开,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老人家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摇着船桨,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谣,小小的破船承载着老渔夫一家的希望,不急不缓的向岸边驶去。
老渔夫轻摇船桨,把破旧的渔船缓缓开到岸边,虽然这次捕鱼不小心碰到了暗礁,将小船几乎撞碎,但是每当老渔夫看到那几乎填满整个船舱的鱼堆,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老渔夫把船抛锚挺稳,站在岸边喘了一口大气,毕竟是年纪大了,这才不过十几里的海路竟然累的一身大汗,老渔夫不由感慨岁月无情,歇息片刻,老渔夫便准备往岸上卸货了。
一条条肥美鲜嫩的海鱼早在被捕上来的时候老渔夫就已经用丝网捆好,现在老渔夫缓过劲儿来之后开始一袋一袋的往岸上卸货。老渔夫年轻时曾是整个渔村最为强壮的水手,也是最精通捕鱼的能手,他出海捕鱼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伴,但往往他一个人比人家一个捕鱼队捕的鱼还要多。即便现在岁数大了,老渔夫依然不弱于一般的年轻渔者,像他这样的年纪还能独自一人出海捕鱼,传出去足以让百里之内的渔者为之侧目。
老渔夫一边缅怀曾经的荣光,一边喘息着往岸上卸货,时不时的暗骂两声无情的岁月,船舱里的海鱼一袋袋减少,岸边堆起了一座‘鱼山’,老渔夫再次弯腰伸手,抓向船舱里最后一袋海鱼。就在老渔夫讲讲抓住鱼袋的时候,老渔夫那干瘪的手指蓦然一颤,竟是没有抓住,老渔夫眉头一皱,真是不服老不行了。老渔夫皱着眉头,再次伸手向着最后一袋海鱼抓去,鱼袋一颤,再次从老渔夫手里滑脱。
一颤,又是一颤,老渔夫身子一抖,船舱微震,整个渔船开始颤抖起来,老渔夫紧紧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抖动的越发厉害,竟似恐惧到了极点,这一刻,老渔夫再也顾不得船舱里的海鱼,掉过头去,连滚带爬的跑出船舱,跌跌撞撞的冲向海岸。
老渔夫刚刚离开船舱,跑到岸上,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身后响起,老渔夫回头望去,惊愕的发现自己那破旧的小船突然从中间裂开,变成了几块破旧的木板,漂浮在海面上。看到眼前的一幕,老渔夫越加恐惧,即使已经站在了岸上,老渔夫仍是忍不住整个身子颤抖不已,最后老渔夫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南海深处叩拜不已。
原本一片静谧的南海深处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微波,整个海面无风而动,陡然间无边巨浪从南海深处翻滚而起,海浪滔天,一道道百丈宽的海浪在南海表面泛起,犹如白色的匹练直冲天际。无尽的海浪从南海深处冲出,如同千军万马咆哮不已,又似被镇压多年的恶魔一朝破封而出,掀起无边风云,一股铺天盖地的磅礴气势扑面而来。
老渔夫匍匐在南海岸边,不停的虔诚叩拜,然而当他看到那万丈浪涛挟千钧之势跨越万里,朝着南海岸边冲来,双眸深处那一抹虔诚尽皆化成了恐惧,忍不住绝望的呐喊起来,然而在这无边的浪涛中,老渔夫的呐喊显得那般羸弱,不堪一击。无边海浪袭来,恐怖地浪涛声如万千雷鸣轰然不绝,肆虐南海岸边足足一个时辰,半晌之后浪涛退去,南海岸边恢复宁静,老渔夫和那艘破旧的渔船尽皆消失不见,唯有那尚未平静的海浪不时拍打着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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