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对于小小的莉莉安娜在女仆的帮助下将母亲遗体偷运出去这件事根本无人问津,莉莉安娜甚至怀疑某个男人是否还记得有她们这对母女,血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口大种族,但是真正有培养价值的高级后代不多,想要保证血统纯正性的血族更少,所以纯血统主体血族才会显得稀有,因为混血,这也是莉莉安娜不受重视的最大原因。
当她将母亲的遗体安葬在小院里的时候,那天晚上所有的圣蒂花冠都在一夜间开花凋零,宛如殉葬。
莉莉安娜推开破败的小院木门,里面曾经是她们母女居住的地方,现在已经布满迦叶草。还记得墙上一幅幅油彩画是她儿时的杰作,母亲的每一句赞语似乎还在耳旁回响。
每一副画面里都会有一个稍高的大人牵着一个稍矮的人,笔触虽然稚嫩,画面尽管粗糙,那一张张笑脸却隐约可见。
伸手触及那一张张被时光冲刷而过早已褪色的画面之时,莉莉安娜不争气得泪水划过双颊。
还记得那一年,妈妈会拿着莉莉安娜的画说:“莉莉安娜是个好女孩,你看,现在已经是一个画家了,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
还记得那一年,妈妈会替莉莉安娜过生日,现在就连记得自己具体年龄的人也没有。
还记得那一年,妈妈在前院种了许多种类各异的花卉,尽管生活相对清贫,却也衣食无忧,每天只需要帮助妈妈修剪不听话的花草就好,如果真的那样,也许莉莉安娜的一生便是一个勤劳的村姑,或许那也不错。
莉莉安娜仰躺在生锈的小木椅上,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映射在墙上,让她过于阴暗劳累的心渐渐沉静了下去,暮然回首,朵朵圣蒂花冠在经过一轮的凋谢之后再次含苞欲放,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依然有一双大手握着她小手的日子,一大一小的背影在这间小屋的门口、室内、室外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
妈妈永远地走了,莉莉安娜还要坚持着活下去,她要背负着仇恨去面对所谓居心叵测的家人,从此她开始学着冷漠、学着残忍、学着放弃相信真情。不变的是,莉莉安娜为了早日摆脱那个家族的阴影,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带着面具试图躲避所有人的目光,她去青训营,去表界美洲特训营,去完成一项又一项挑战,刷新着自己一项又一项的记录,在几乎没多少家族天材地宝支援的情况下每次考核成绩依然名列前茅,不到正式成年便踏足血族骑士境界,当然这些全部都是在远离里界那个家族的时候完成的,在外面的时候,莉莉安娜永远只顶着一个血族公爵子女的名号,里界这种实力为尊的世界就是那么现实,尽管莉莉安娜很仇视这个家族,却又不得不在这个家族的羽翼下慢慢成长,所以她要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哪怕家族给她指定了一个病怏怏的未婚夫,莉莉安娜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反抗,因为她完全没有和整个家族反抗的实力。
但是,她做的这一切真的骗得了那个正室么?
“呵呵,也许一切都在他们的眼中吧,我的挣扎不过是他们饭后的一点谈资而已。”莉莉安娜知道自己这些年远离家族闯荡,如果他们有心是一定能知道自己的情况,被莫名其妙地指定给一个二流家族的废物做未婚妻,美洲特训营的时候又被奇怪地分配到跨国级别的特殊任务,这些不都表明自己不过是在舞台上表演的小丑么?
这么多年下来,莉莉安娜突然觉得好累,她想休息,她想忘掉血族的一切。
在虚界的某个异次元空间的小屋里,莉莉安娜将自己蜷缩在无人问津的小屋里,阳光洒在她慵懒的身上,多年压下的暗疾突然因为心底的愤恨而爆发,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虚弱得像个还需要妈妈时刻照顾的孩子。
一双温柔的手仿佛拂过莉莉安娜的双颊。
“孩子,妈妈和你永远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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