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带着丝丝清凉,梦幻一般的昆仑脚下寂静非常,偶有悦耳的虫鸣,风中传来树叶沙沙的摩擦声。
“尊上,你让我办的事,我可都按你的意思做了,也不犒劳人家。”妖娆女子一身热烈红衣,搔首弄姿地往旁边的男人身上贴。
“是么。”男人唇角微勾,神色颇为不屑。
女子见男人面色冷淡,识趣地退到一边,哭腔道,“尊上如今位列仙班,当然早忘了身为小妖的苦不堪言,看在胡娆一心追随的份上,怎就不可怜可怜?”
“你又没办成,还和我讨价还价。”
“没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让臭男人白占老娘便宜。”
“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除了尊上。”
“我怎么听说是你硬贴上去,人家还不爱搭理。”
“哼!”胡娆咬牙恨道,“无耻。”
“哈哈!”男人狂傲大笑,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你今日才知道我阿喜无耻?”被称为“尊上”的男人正是天庭第一闲,阿喜是也。
“我……”胡娆像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拽着阿喜的衣衫下摆,讨好道,“尊上能看得起胡娆,是胡娆的造化,可是尊上也清楚玉帝的修为怎是我这种半仙能动摇的,怕是他早就看出我是狐狸精,心里面嫌弃得不行。”
阿喜当初只想着折腾玄昱,没想太多其他的,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胡娆这边也是个麻烦,毕竟是只苦心修行的小狐狸,要不是他的出现,恐怕她心里的欲念也不会燃起,不由深锁眉头,安抚说,“你且稍安勿躁,假以时日你定能位列仙班,这事我记着了。”
听到阿喜的承诺,胡娆眉开眼笑,将身子蹭过去,手指轻轻点着阿喜的鞋面,“我信尊上。”
待阿喜回时,宛白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丝毫未觉阿喜已经回来。
几日来,因为玄昱找娘们的事,阿喜心里甚为不快,他总有一种把自己害进去的不好预感,晚上睡觉也是恶梦连连,不是玄昱心死肠断,就是月老阴风不散,扰得他一直没能休息好,再加上宛白对他越来越不掩饰的爱意,忽然之间整个身躯被压力笼罩,有些透不过气。
“笨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阿喜见宛白睡得香甜,便将她抱起送回房间,不由觉得好笑,“怕是我真的老了,怎的才发觉我和这丫头已经如此熟悉。”阿喜长叹一声,颇为无奈。
安置好宛白,阿喜便在庭院里慢悠悠地溜达,嗜睡如命的喜神今夜却一点睡意也没有,飞身到屋檐上,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星光,沉静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比遥远更远的地方。
心如止水。
玄昱脑海里不自觉涌现出这样一个词,无意间路过阿喜的院子,竟看见阿喜静静坐在屋檐上,眸光中透着苍凉,这样的阿喜他之前见过一次,但是今夜的阿喜格外安静,好似不是阿喜又是阿喜。
说不清为什么,玄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想逃离,却忍不住靠近,眨眼间,已经坐在阿喜身边,和他共同欣赏无边夜色。
“看什么呢?”
“星光很美。”
阿喜扭头笑看玄昱一眼,单纯的笑容,清浅的眸光,温暖而俏皮,玄昱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阿喜,竟有些挪不开眼,尴尬地轻咳一声,垂下眼睑,心不在焉地看着庭院里的草木。
“怎么,玄昱也睡不着?”阿喜继续看着星光,听语气,好似心情不错。
玄昱这才意识到,他是有话要对阿喜说的,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如此闲逸的时刻,总觉得不合时宜。
“没事就回去睡吧。”阿喜轻飘飘地落地,冲着还坐在屋檐上的玄昱摆手,“我困了。”
望着阿喜消失的身影,玄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变得低落,不禁皱起眉头,我最近是怎么了,堂堂玉帝,难道只有儿女情长?真是可笑。
“呵呵!”宛白手捧“闺房话”,读得津津有味,浑然不觉屋中有人进来。
算起来,宛白和玄昱算是老相识,当年分给玄昱的仙娥中就有宛白,只是他一直不曾记得罢了,而今宛白跟着阿喜住进来,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她,但是看在阿喜的面子也没有必要和她较真。
可是,也不能太过分不是。
玄昱进来有一会儿,宛白竟然丝毫未觉,一脸阴险奸笑地看着不知是什么的书,平日里蔫坏也就不和她计较,今天可是在和他挑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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