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儿微笑道:“巴伦爷爷,替我推掉市政厅的晚宴吧,另外让下人们准备一下,今晚我想在庄园举办家宴,宴请这些朋友们。”
修斯一听兴奋异常,深冬狠狠踩了他一脚,他这才收敛了些,那位名为巴伦的老管家迟疑道:“但这次晚宴是老爷交待,这……”
柳月儿摇头道:“我会向父亲解释清楚的,巴伦爷爷无需担心,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巴伦这才转身走出大厅,向等候在外的两名仆人低声交待事情。瞧这架势柳月儿家派头颇大,又是市政厅,又是随身的管家和仆人,我搓了搓手,虽然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可怎么能够拂逆人家的好意?正要开口应承下来,深冬却率先言道:“谁是你的朋友?可别在这儿乱攀交情,林克,我们走,别理她。”
深冬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客气,作势就要离开。我连忙给修斯使眼色,修斯会意站出来拦住深冬,贴着笑脸道:“误会,误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看人家那么热情,为了招待我们又把重要的晚宴推辞掉了,我们好歹也得给别人几分面子不是?依我看……”
不等修斯将后边的话说出口,深冬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修斯见势不妙只能悻悻而退。柳月儿嘴角笑意不减,盈盈笑道:“我说要宴请朋友们,可没说朋友的范畴包括正在撒泼的某位。不乐意就请自便,我想林克先生绝对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笑里藏刀这个词语的意思我算是从柳月儿身上深刻见识到了,瞅到那两双投射过来的眼神,我感觉后背涌上了丝丝凉意,只能硬着头皮道:“能够在这里遇上的确是不容易,其实在一起吃顿饭倒也无妨……”
“嗯?”深冬语气一扬,我从她的眼睛里依稀看到了燃起的火苗,急忙改口道:“可我们学院是一个集体,谁都是不可或缺的,要去就全去,有一个不去,其他就都不去,对吧?”
深冬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可柳月儿的微笑里已经不止是藏刀,那副模样好似刀子已经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捅人一般:“林克先生,你真的要因为那个泼妇拒绝我的邀请吗?你可要想好了。”
这针锋相对的两人让我头疼不已,稍微思索后,我立即将深冬拉到一边低声商量:“你看现在我们晚上也找不到旅馆投宿,这么多人晚饭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知道你对那个柳月儿很有意见,但你想啊,看她不顺眼就去她家大吃大喝赖着不走,多解气?一看她就是大户人家,碍于面子肯定不敢主动开口赶我们走的,届时她恨我们恨得牙痒痒,却只能任由我们把她家搞得乌烟瘴气,你想想她该是什么表情,还能这样带笑?”
深冬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理,立即表示同意。为防止柳月儿又说泼妇之类的话惹得深冬变卦,我又赶紧的过去将她拉到一边,那位巴伦老管家皱了皱眉头,有出手阻拦的架势,但被柳月儿制止,我对此并不在意,又跟她商量道:“咱俩能够在这里相遇也是场缘分,你别急着揍我,拳头先收起来,省的那位老管家跟防贼似的盯着我看。其实不消你请,我也打算叫上你一起吃顿饭的。别瞪着我,我以螣蛇的名义发誓是真心诚意的,可既然你都先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你,你说是吧?你也看见了,我们学院那尊难招惹的大菩萨不大乐意去你家,为什么啊?别看她装出这么一副模样,其实她是害羞。你一个大家闺秀也不至于和一个害羞的姑娘一般见识对吧?现在我好歹说服她了,你也少说两句,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她赔罪可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啊?”
柳月儿脸上带笑,脚下却以一个看似无意的动作狠狠踩了我一脚,并用只有我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她得罪我的地方你得赔罪,可别忘了你还有得罪我的地方。”
而后柳月儿转过身来笑意盈盈道:“诸位愿意光临寒舍,月儿不胜荣幸,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移步吧。”
柳月儿言辞礼节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等气质在我认识的人中也仅次于阿米莉娅而已。可回想起先前她踩我一脚的举动和细如蚊蝇的话,似乎她并非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端庄有礼啊。不过既然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我也懒得管那些事情,豁出一张脸皮不要,她还敢把我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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