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很是无语,我渐渐发现无论我做出怎样的解释,她都可以问出好几个新的问题来。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我终于意识到,我为什么一定要向她解释?于是我开始了沉默抵抗战术,任她逼问得再紧,吵闹得再厉害,我都不去理她,我想我真是看走了眼,繁星给我的第一印象完全欺骗了我,偏偏那个场景还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好在繁星精神再好,一个人的折腾也持续不了太久,到了第四天她也就消停。沿途见到的美妙风景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时常在路边的草丛里摘朵小花,戴在她那宛如夜空的漆黑马尾辫上,我想如果她能够安静点,倒也能够成为像阿米莉娅那样吸引人的女孩子。
这趟行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糟糕,离开伯恩城以来的这几天里,我们碰到了许多善良热情的好心人。比如一位名叫沃克的大叔,他在遥远的南方做皮草生意,专门为沙漠子民提供时髦新潮的靴子。根据大叔的讲述,他的靴子在沙利亚十分畅销,这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卖掉了他在米利特拉店铺需要一年才能处理掉的存货量。此次因为库存告急,他亲自乘坐私人马车赶回米利特拉(military),准备组织商队再运一大批货物过去,途经一个名为福诺儿小镇的时候,刚好看到路边的我和繁星,就停下招呼我们,热情询问是否要搭顺风车?
就如同阿巴贡这样的老滑头一样,已经在商界打拼多年的沃克自然而然流露出商人独有的气质。这种气质仅凭现在这个还未有太多见识的我,很难准确的描述出来,拿阿巴贡来做一个比喻就是,不论以前我怎么的厌恶鄙夷他,要是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诉我阿巴贡是个杀人放火的强盗,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这并非是因为我相信和了解他,而是他有一种“气质”存在,这个气质将他的奸诈和彻头彻尾的作奸犯科区分开来,再简单的概括一下,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当然现在的我仅仅是有个隐约的感觉,我的阅历太少,除了书上的知识外还没有足够的实际经验来锐化我的揣测。我也不会仅凭这种模糊的东西就在第一印象断定沃克是个诚实善良的人,也不会因为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和那辆造型精美,放在市场上至少估价五万海蓝币的马车,就以“人贩子不会如此招摇过市”的理由而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之所以还是搭上了他的马车,其原因在于我在马车和他的身上找到了镌刻着一个盛放钞票和硬币的盆子的徽章。我在《财富周刊》上看到过这个徽章,那是大陆十大商会之一“聚宝盆商会”的标记。因为马车越过国境需要在边境检查站经过检查,并核对所刻公会(家族)徽章是否属实的法律条文,我不必担心存在徽章弄虚作假的情况。所以才接受了沃克大叔的邀请。
繁星没有我的这些担忧,早就走累了的她已经提出了好几次要我背的要求。但我本来就背着睡袋、面包、水、干净衣服这些东西,哪还腾得出空间来背她,恰好碰到精致的马车停下,马车主人沃克大叔又如此的热情,她立即欢呼雀跃的登了上去。而快速察觉到了徽章的我对此也不加阻拦,无奈笑了笑,算是掩饰我怀疑猜测的尴尬。
沃克大叔为人很是爽朗和健谈,他告诉我们他在米利特拉的家里也有一双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儿女,热情询问了几个问题,得到我和繁星是兄妹,准备去格朗多玛(grandmother,小地名可以无视)的乡下看望外婆的回答后,很是称赞我和繁星的勇敢,并笑称在没有仆人跟随的情况下,他都不敢让儿子和女儿离开街区。
短短的几个小时沃克大叔聊起了很多东西,这让我受益匪浅。比如沙利亚的风土人情,北方草原的辽阔风光,玛尔兴共和国令人惊叹,超越时代的科技。他还说起沙利亚国王离奇病逝,大长老强行驱赶白沙女王和年幼的王子,攫取整个神圣沙利亚同盟的权柄;米利特拉帝国皇帝遇刺重伤,膝下皇子大多年幼,国内的总督将军们瞅准时机纷纷徘徊在帝都,暗中结交诸位皇子结成了众多阵营;而以民主著称的庞然大物德莫克联邦,则面临着日益严重的派系分歧危机,只消一个恰当的导火索就能酿成大祸……
沃克大叔同时感慨,好在这些主宰着海蓝大陆的势力各自都有内乱需要折腾,要是一个个内部都团结一致,固若金汤,那可就又要掀起硝烟足以蔓延整个大陆的大战了。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所谓和平能够持续多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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