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小莫静静转身。

面向之人满脸难以置信的激动，旋即，一把将邸小莫抱在怀中，颤抖着。

丢丢身影一闪，默默离开，心里一阵刺痛。

......

“我等的你好苦。”程昱再也抑制不住，泪，奔涌而下。

顿了一顿，还是将程昱缓缓推开，相对直视。

面前之人，哪还有一点疯癫之象。

沉默好久，两人并肩而坐，如曾经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程昱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包，打开，精致的面具如曾经一样闪着诱人的光泽。

邸小莫目光闪了几闪，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每日夜晚，只有在这里，只有看着它，”程昱看着面具缓缓道：“我才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些意义。”

“为什么会这样？”邸小莫终于开口问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程昱道：“我的母妃，她，已不是我曾经的母妃，”程昱目光中显出丝丝的凄凉：“我的母妃，几年前就只剩躯壳而已，或许，我的父皇，就是为此，才将她打入冷宫。”

“躯壳？”邸小莫一愣。

“你还记得你曾经的师父，杜天师么？”

“杜啸？”邸小莫心中戾气一现，此人，她怎么能忘。

“原来杜天师早就将我母妃炼化，找了一个妖道女子进入我母妃的身体，”说道这里，程昱双目闪过丝丝火花，忿恨道：“他让那妖道女子利用我母妃的身份帮他到处抢夺童男童女，收取童男童女鲜血，多少童男童女被他们活活放血致死。”

邸小莫心中一震，想起当初在杜啸地穴之中见到的硕大血缸和血缸中无数怨灵。

“此事你如何得知？”邸小莫心中疑惑。

“当初我登基之后就将母妃自冷宫接了出来，感觉母妃对我不同以往亲密，原以为是母妃经历冷宫萧条所致，没放在心上，待我成亲之后......”说到这里程昱微微一顿，望了望邸小莫。

邸小莫微微一笑，似不介意。

程昱接着讲下去：“我与皇后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当初娶她皆因她父亲权势，皇后因我冷落了她，频频去找母妃诉苦，有一日惊慌失措来找我，告诉我母妃与杜啸有染，先前我也不信，两日之后，皇后离奇失踪，我心有疑惑，留意母妃，趁杜天师前往母妃殿内之后跟了过去......发现二人，二人竟在做着苟且之事！”

讲到这里，程昱眼中怒意渐起：“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二人当着我的面，竟毫不避讳，我一怒之下拔剑想和杜啸拼命，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杜啸和那无耻之妇竟将他们苟且之事全盘倒与我知，并拿皇位威胁我，让我也帮他们搜刮民间童男童女。皇位去了也就去了，我只担心换了新皇仍然被他们胁迫，好在那无耻之妇仅是皇太后身份，若换了新皇，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

程昱悲愤不已，浑身禁不住微微颤抖接着道：“为此，我每日装疯卖傻，对他们之事却也只能视而不见。”

一行清泪又从程昱脸上流下，程昱哽咽着：“我愧对先皇，愧对黎明百姓，我每日每日遭受良心谴责，生不如死！”

邸小莫心中一痛，程昱作为凡人，即便是当今天子，在修士面前又是何等无力，犹如蝼蚁，程昱的隐忍和无奈，她深能体会。

程昱一心想做个好皇帝，却是如此光景。

“难为你了。”邸小莫叹息一声。

“莫儿，真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每日夜深人静之时，只有在这里，怀念我们过去的时光，我的内心才有稍许的平静。”程昱悲凉一笑：“当初你选择离开，是对的，否则，我不知道如何让你面对这种磨难。”

“杜啸身在何处？”邸小莫心中杀机顿现，此番，定不能再放过此人。

“莫儿，”程昱微微一笑，颇为凄凉：“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我以知足，稍后你就离开吧，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不是为你，此人我也非杀不可。”邸小莫冷声道。

“莫儿，杜天师不是凡人，虽然我知道你有一些本事，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我，情愿一死。”程昱口气决绝，紧紧盯着邸小莫道。

“你只知杜啸不是凡人，怎么知道我就是凡人。”邸小莫心里一阵感动，不由凝拳一伸，片片花瓣如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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