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不明白导师为什么要让他到这里来，坐在一旁看着她教导那些小学生。似乎他们基础不怎好，歪歪扭扭的，就连直线都画不好，但是导师居然让他们创作。

“画人不一定有人样，画物，也不一定要和那物一模一样。”导师说道：“物无同是，万物同一，意思即什么事物都不可能完全相同，但是它们之间都有着某种联系……按照你们的理解画出来就可以。”

导师说完，回到萧寒身边，萧寒低声问：“他们能听懂吗？”

导师莞尔一笑，捋下头发：“跟我过来。”拉着他的手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里面放满了画作，一眼看去，里面的画作酷似大师的创作，人无人形，和环境相搭配，却又能体现出人的个性。但是仔细看看，画作笔法生涩并不熟练，有少许地方出现明显涂改的痕迹。

“这是……他们画的？”

导师点了点头：“全部都是他们的画。”

“画得比我好……”萧寒苦笑道。

“画得比小寒好？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谦虚了？”导师温柔一笑，“你那副《黑镜》可是被选中最优秀的画作，本来你有机会到佛罗伦萨，但又出了那种事情，真是可惜。”

萧寒惭愧地道：“辜负了你的期望……”

导师摇头道：“没什么，日月光芒，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那么的耀眼，小寒不稀罕那点荣誉，导师也不稀罕。”

萧寒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讪讪地问道：“最后是谁被选上了？”

“与你同级的，你们之前还是同学。”

“莫芷蘅？”

“嗯，正是她。”导师淡淡地道：“她的画作名唤《铜镜》和你的名字还真像，画中有人物，有妖魔，具体是说一个人希望能修炼成为妖魔，长生不老，而妖则想变化为人，跟爱人天长地久的故事。”

“人希望修炼为妖，而妖则希望能成为人……？”萧寒喃喃地道：“很不错的想法。”

“你和她似乎还有点什么关系？”导师忽然问道。

“没有，有段时间失忆了，她到病院看望我而已。”

“你失踪着一年来，她经常联系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呢，是不是又惹了她呀？导师会不高兴哦。”导师不悦地道。

“导师……”萧寒认真地道。

“嗯？”

“你……真的要嫁人吗？”

导师反问道：“你不希望导师嫁人？”

萧寒无力点头。

导师从身后搂着萧寒：“导师说过了，小寒愿意的话，导师可以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甚至现在就去领结婚证也可以。”

“不可以，我……对不起她们……对不起韵儿……”

“导师知道小寒很烦恼，其实无必要这么烦恼，就像他们。”指着外边的学生：“正是由于他们基础一般，他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没有那么多无谓的拘束，所以才能够画出这种画。人也是一样，烦恼不过是自己强行给自己增添。跟导师在一起，导师会帮助小寒解决一切问题，不会让小寒再有烦恼。”

感觉到导师传来的体温，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尽管导师也很爱开玩笑，但此番话言之由衷，让萧寒不由得心动。

是啊，她不正是以前梦寐以求的女人吗？现在她正在你的身边，甚至愿意圆了你的愿望，与你结婚生子，有了她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但是，别的女孩儿呢？她们又会怎样？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或许她们会低声哭泣，她们会以泪洗面。

“对不起导师，我该走了，还有事。”萧寒硬咽着匆匆忙忙离开了工作室。

导师看着萧寒离开的背影，笑得如此的诡异，在众多画作的遮挡背后，拿出了其中一幅。画中是一名没有头颅的男子**着后背，后背布满了伤疤，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头颅凝视着自己的身体，而身体，则被铁钩贯穿。

导师看着画作轻笑着道：“如果刚才你看见这幅画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姐姐，我画好了，你看看怎样？”小红喊道。

导师将画放在地上，离开了房间，将门紧紧关闭。刚才那一幅画，里面和萧寒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在光明与黑暗过渡的瞬间，里面的人，从只有萧寒一人，变化为萧寒搂着全身是血的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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