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些土人是跟随安邦彦叛乱造反之人。朝廷一直在通缉他们。不知怎的，出现在湖广，还占据了梅寨坳。”通过讯问，张槃得知山寨的情况。

“只有三十多人，但弓箭厉害。这可如何是好。”杨全沉吟道。他四兄弟以前吃过亏。

几年前，四兄弟同山中的猎人发生争执，结果被猎人的弓箭给整惨了。弓箭远远射来，四兄弟只能硬生生扛着，没得还手之力。幸好猎人没有杀心，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这以后，四兄弟也学乖了，开始琢磨如何远袭。他们没有弓箭，也不会玩弓箭，只得将短矛当标枪玩。练习得久了，倒也有些准头。三十步以内，可以做到十中九。

这也是他们在同左帅的贼兵和小碧岭的土匪厮杀时，总是远远投出标枪的原因。

他们四兄弟的原则，能远攻的绝不近斗，打不赢就赶快跑，绝没有死拼到底的觉悟。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欺软怕硬。

“能将土匪引到空旷的地方就好了。”张槃想着己方都是骑兵，如果敌人在空旷的地方，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要是逐房逐街巷战，骑兵有什么优势？

“能不能说降他们？”梁四道：“这些土人已经没有容身之地，流落到梅寨坳也不久。如果咱们能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也许能说降他们。”

大家都没个好主意，只得勉强一试。

“你回去对你们当家的说，你们跟随安邦彦叛乱，原本绝无幸存之理。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等投降，投奔于我，我可以给你们一条出路。”杨全对抓获的舌头道。

瘦小的俘虏原本以为这次一定难以幸免，听到杨全这么一说，有些惊诧的抬头看着杨全，道：“敢问将军是何方人马？打算如何安置小的这些人？”

“我们是兰田镇杨家团练。”杨全给家丁队起了个团练的名称，“你等若是投降，可以加入我的团练。一干家属都可以在我的镇子上找到活路。”

………………

“兰田镇？团练？哈哈哈……”全金龙笑得合不拢嘴，边笑边道：“团练也想收编我等？真是笑死我了。”

“自不量力。”黄天虎笑道：“咱们去年劫了兰田镇梁家的财货，将梁家的团练打得落花流水。没想到今年又来了一个杨家团练。他们还没被打怕吗？”

老三石宇凡忧心忡忡道：“大哥，二哥，我觉得，如果真能被收编，或许不是件坏事。”

“此话怎讲？”全金龙和黄天虎诧异道。

“咱们已经不容于大明，哪里都没有立身之地。”石宇凡道：“如果这个团练真的能给与咱们兄弟容身之所，投奔他又何妨？”

两人沉思片刻。

黄天虎道：“大哥，三弟，我信不过这些汉人。要是咱们投奔他，过后他把咱们卖给朝廷怎么办？”

“对，咱们在这里自由自在，何苦看他人眼色过活。不降!有本事让他们来攻寨。”全金龙定下基调。

………………

“只能打了。”听闻劝降失败，杨全无奈，只得下定决心，打过再说。

“咱们夜攻。”杨全道：“张队长，你经验丰富，来看看，如何进攻为好？”

摆在众人眼前的是另一个舌头画的山寨草图。

山寨不大，甚是简陋，尽是茅草房。看得出来，这些土人流落到这里，也是山穷水尽，穷困得不行。

“土匪居住在南面。南面的寨墙也比北面的寨墙要矮。看来土匪主要防的是宝庆府的官军。咱们晚上摸进去，先将这里、这里、这里的敌人解决。敌人没了头领，肯定是一盘散沙。咱们可以各个击破。”张槃指出土匪头领居住的地方道。

“奈何不能火攻。”梁五惋惜道。

小碧岭的大火，让四兄弟不费力气捡了个大便宜，也让梁五恋恋不忘。

无奈今天下着大雪，无法放火。梁五甚是感叹。

杨全、梁五、张槃各带五人，摸进山寨杀人，大傻带着五人做预备队，梁四留下看管马匹。

临了，杨全恶狠狠的道：“既然开打，就不要留手。将土匪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入夜，北风更加猛烈，夹杂着鹅毛大雪，不断的呼啸盘旋。

寅时末，杨全的家丁队按预先布置，开始偷偷摸营。

即使知道山寨外有敌人，寨中的土匪仍然没有提高警惕，依然没有派出哨兵。

或许这些土人压根就没将团练放在眼里，或许他们觉得如此恶劣的天气敌人不会进攻，或许他们对自己的武力有充足的信心。

梁五甩出飞爪，爬上空无一人的寨墙，随即消失在墙头。

猛烈的寒风掩盖住寨门的开启声。寨门打开二尺宽，二十几人鱼贯而入，略一停顿，立刻兵分三路，直扑土匪头领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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