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脸上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眼洞及一张秀气的小嘴。
墨昀身子往后一缩,他下意识觉得这一口小嘴下一刻会张裂,一直开裂到两颊。
秀口里吐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干涩:“……不……要……要……动。”
墨昀吓了一跳又舒了一口气,想象中的恐怖场景没有出现,这声音贼刺耳。
倒是前殿下发出一声惊叫:“你……你会说话?”
墨昀心想,合着您老,并不知道这货会说话啊。那你们咋交流的?
墨昀见“离”始终盯着自己的脚步,赶紧退回到刚才的位置:“我不动。”
墨昀有点好奇,其它三个人形物体会不会待会儿也说起话来。
他自己还有一个小心思,但凡能交流的,就有可能被说动。
所以,他得等一等。当然不等,他也没辙。自己手段太少,扔在床铺上的东西到现在也没个动静,估计是自己想岔了。
“很……奇怪。”“离”像是在调整自己说话的频率,渐渐能够顺畅得讲起话来,“这么……多年,你不一直在策反我吗?我不会说话,你怎么策反?我又不是木偶。”
墨昀呆了呆,没想到这个“离”居然是这么个“类”。
前殿下嘿嘿笑着,不再说话,专心吸取墨昀这一会儿工夫流淌到地上的血气。
墨昀觉得自己头更加疼痛了。
另外两个人形物体似乎没有“离”的自我意识,只是依据某种程式,不断对前殿下进行抽打。
面对“离”的反水,它们没有任何反制,全部被撂倒在地。
前殿下哈哈大笑,觉得多年来被束缚的凄惨,一夜间全部掀翻,甚是畅意。
随着“离”将自己的那根管子从前殿下身体内收回,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管子吊着。
前殿下的竖线眼眸终于彻底睁开。
墨昀看着那双鲜红的眼珠,鬼使神差地说道:
“都是我的血哎。”
前殿下抬起手臂,“离”类愣了一下,随即扶住他的臂膀,让他干瘪已久的身子有了支撑点,缓缓落在地面上。
前殿下叹了口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脚在地上轻轻踏了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呜呜……”
那张苍老沟壑横生的脸,还残留着虫子聚合成脑袋的浆。
浆混着他干嚎却不见泪珠的眼,不知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墨昀抽了抽面皮,正打算说几句话,看见床铺上被他丢出的东西嗤了一道一闪而过的光。
墨昀使劲儿眨了眨眼睛,那光已经消散,就像是最后的萤火虫。
现在,带着他落入了黑暗。
……
很高很高的楼里,白布容紧皱眉头盯着“离”,他的旁边许立命几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类’可以说话的?难道那位大人物在创造这方面,要接近于‘由无到有’了?”柳楠程眼睛瞪在眼镜后头,几乎要破镜而出了。
“传言朴庙大司祭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不知多少年头,也无什么建树。那位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大司祭吧。”徐安生摸了摸脑袋,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这……不是‘类’。”许立命沉吟片刻,“那位虽然未必在创造方面超越前辈,也无法开启未来。不过,那位毕竟曾经跟随【血圣·白秋水】修行过一段时间,否则也不会以风玄师的身份,布下克制血玄师的阵法。天马行空在我们玄师里面虽然需要,但是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恐怕,是血玄师的某种奇诡方式。”
“感觉……赵觅这老小子……”白布容捋着白须,想了想,“要栽。”
……
宋国边境,白有程捂着昨夜跟疯子对战留下的伤口,正挑着夜灯读着家书。
门猛地响起,胖乎乎的兵勇闯进来,神情慌张:
“长官,有一支军马正在朝我们这里飞奔而来。我们……我们要不要攻击。”
白有程霍然站起,立即布置下去:
“严令所有兵勇原地待命,谁也不许擅自攻击。”
等到白有程赶到地点,那支军马已经在边卡前方五百米处停下。
一位全身甲胄的兵士手捧军令及一封书信,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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