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钟干笑道:“纯属意外,你多费点神,时间不多了……”
“就是时间不多,我才担心摄不了他的魂!”
林三再瞪他两眼,眼看天就要亮了。不敢再耽搁,转身走回王红亭身前,得意道:“老头,你忍着点,马上你就会魂游太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你最脸红,最暗恋的梦中情人,我想你都会说得很痛快吧!”
王红亭更是心急,然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首先,先瞧瞧摄魂图……”
林三将布块合并,正面画有如八卦又如年轮之图,他正晃着。
王红亭低头闭眼,不敢正视全文阅读。
宋钟立时走向椅后,双手抓住其脑袋,并撑开他眼皮,呵呵笑道:“来,我帮你魂游太虚。”
可怜一代武林豪杰,此时竟一点力道也无,任人如布偶般摆布,这觔斗实栽到家了。
不得已,他只好尽量静下心来和邪术相抗。
林三则边晃图边念咒,真像那么回事。
王红亭但觉图案似在旋动,引勾着自己思绪也飘飞于九霄云层,阵阵幻想已生,思绪不停的转着,眼睛渐渐沉重、模糊。
林三也跟着晃着,起初还好,念至一半,已觉两眼昏花,不禁偷瞄王红亭,见他比自已还惨,已窃喜咒语生效。晃动速度已放缓。
下面问题又来了,拆开的字,又有了磨损,一时也接不下去,只好以吱唔细声带过,再瞧瞧王红亭,似更加沉迷,倒也放心不少。接下来就念的顺畅多了,也大声多了。
咒语念完,王红亭已两眼发直,憨然坐于椅上,似如木偶。
宋钟已松手,窃笑道:“真像白痴!”
林三立时瞪他一眼,因为这“白痴”甚是碍耳。
宋钟干笑道:“不不不!我不是指你……时间不多,快问吧……”
时间不多,林三只好办正事要紧,再瞪他一眼,才转向王红亭,那股兴奋,真叫人以为他中了大奖。
他已细声发问:“你是谁?”
“王红亭……”
“嗯--成了!”林三激动的瞧向宋钟,第一次摄魂就有如此成果,实让他俩疯狂不已。
宋钟也凑上来,猛问生辰八字。
王红亭此时如同白痴,当真有问有答。
两人早已忘了要先问武功心法,反而问些奇奇怪怪题目。
林三问道:“你在暗恋谁?”
“……王母娘娘……”
“哇喔!”林三瞪大眼睛,瞧向宋钟,激动道:“这老头竟然谈恋爱谈到神仙头上了?简直无法无天。”
宋钟呵呵笑道:“不知王母娘娘答应他的求婚没有?”
他已如此问出口。
王红亭问答:“不敢求婚。”
“怕什么,下次我替你求好了!”林三兴高采烈的又问:“你最恨谁?”
“林三……”
林三愕然:“我?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林三仍是笑嘻嘻:“娘的!才见面不到几个更次,我就变成你最痛恨的人了?也罢!人心不古,世事无常,我认了就是!”
宋钟问:“你有几个小老婆?”
“……”王红亨没回答。
林三追问:“怎么?是没有,还是不敢讲?”
“我……还在数……”
“哇喔?”
林三和宋钟瞪大眼睛,那股兴奋和不敢相信神情,真叫人以为他俩发了疯。
林三装成望尘莫及样,啧啧有言:“这还得了,还在数?”
宋钟赞叹道:“看样子千百个是跑不了。”
“真是老色鬼!”林三想了想又笑起来。他又问:“那你的儿女更数不清喽?”
“遍天下!”
“哇喔!”林三瞪大眼睛,瞄向宋钟,鬼心思又起:“包不包括宋钟?”
“包括。”
“呀--”林三抖捏双手,瞧向宋钟:“听见没有,你是他私生子耶!不知是第几个?”
宋钟正想反驳。
王红亭突然笑出声音:“也包括林三。”
这一笑,登时又使林三和宋钟傻了眼。
王红亭哪来被迷了心,摄了魂?两眼溜丢转着,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他根本没被摄魂,方才全是装的,本想以此瞒过林三有关武功之事,谁知林三问的竟会是这些让人发笑的问题逼得他再也装不下去,以至于露了形迹。
林三苦笑不已,本以为在耍别人,谁知竟被别人从头耍到尾,这糗可出大了。斥笑道:“真他妈的摄人不成反摄己!”
宋钟亦是哭笑不得,好端端,竟会当上人家私生子?
林三自嘲的笑了两声,已瞧向王红亭,道:“老头,你也满看得开嘛!”
王红亭含笑道:“跟你学的。”
“没想到我的摄魂术那么糟……”
“也许‘摄魂魔女’不是你姐的原因吧!”
林三望着手中咒语,实是有点不甘心,分明是有效,为何会变成如此?
“宋钟抓住他,再来一遍!”
林三不信邪的晃起摄魂图,非得将他迷倒不可。
宋钟亦甚不服轮,再次抓起王红亭头额。
“不用了,我自己来!”
王红亭有了前次经验,已然胸有成竹接受挑战,存心让林三舍去学习神功之念头。
宋钟已松手。王红亭则静目注视林三,当真以己之力和林三斗法。
图案仍令他昏眩,但林三咒语一断,他马上敛起心神,倒也能抵挡摄魂术。
林三晃得手酸,仍不见效果,念得更急:“魂归来兮,魄出窍,神归来兮,灵出关,呀呢摩拉西嘿哪……”
愈念愈大声,心情愈激动,实是咽不下这口气,突地双手猛往王红亭脖子掐去,猛抖着。
“你为什么不昏迷--为什么?可恶!可恶……”
双手猛抖,掐得王红亭老脸通红,舌头外吐,就快断了气。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快昏迷--”
激动之余,他掐得更紧。
宋钟见状,暗道一声“惨了”,马上拾起木棒交予林三,道:“木棒在此,用此催眠更快!”
林三接过手,猛然敲往王红亭头颅:“卡”的脆响,他果然昏迷了。
林三激动心情就此才平静下来,嘘口气,抹去额头汗珠,憨然一笑:“缺了一样东西,还真不好意思……”
宋钟见他心情已静,也放心不少,道:“这次摄得很彻底,他再也装不了。”
林三摸摸木棒,自我解嘲道:“我终于明白,这种催眠是最有效的一种,纵使有点副作用(长瘤)……”
宋钟道:“怎么办,现在要问他,说不定也要自己催眠。”
林三自嘲笑了几声,道:“反正也耗上了,咱们先把他藏起来,今晚再问个清楚。”
宋钟道:“也好,要藏在何处?”
“这倒是个问题……”林三稍加沉思,道:“反正也不容易抬走,就藏在花园那棵榕树好了。”
两人不再耽搁,趁天仍黑漆未亮,扛着王红亭,一堆一拉,潜出窗外庭园,再爬上盘根错节,枝叶茂密的榕树,三两下已将他捆于隐密处,还封了他嘴巴。
若非专心注意此树,任谁也未想到树上会藏有人。
一切就绪,两人已若无其事走回“天香居”,有了一身奴仆装,在侠义自居的王府倒也能畅行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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