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讶然看她。
百里雪哼笑一声:“我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痛恨这种连亲生姐妹都往死里整的人,过去我虽然可怜你,但也十分讨厌你,从你太阳穴受创后露出真实面目,我倒有几分欣赏你了。上次害你被父亲打伤脑袋,是我失了理智,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姜冬竹惊讶无比,补偿她?
百里雪不再说话,反而轻抿着茶水,遥望百里府在大门处。
“大姐,那支无名竹的发簪……”姜冬竹想起百里冰秀发间戴着的发簪,忍不住问道。
百里雪苦笑,“四妹心里明白就是,二妹瞧上的东西,便不再是我的。”
姜冬竹不再说话,笑了笑望向那条路径,半个时辰下来,那些公子佳人三三两两经过那条路径出府,又等了一会儿,百里雪笑着转头瞧她。
姜冬竹望着大门照壁处急急火火转出来的一对中年男女,露出一丝笑容,转向百里雪,这位嫡姐当真是聪明。当即起身道:“那两位是谁,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我去瞧瞧。”边说边起身往下走去,片刻便站在那条庭径旁边等着。
“两位这般冒冒失失闯进来,可有什么事?”她拦住那对中年男女。
那两人应是认识百里霜的,因此瞧见她,只是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尤其是那中年美妇厌恶且不耐烦地吼道:“滚开!”
姜冬竹暗暗抹汗,百里霜,过去你是有多少地不受人待见啊,连一个姨娘的亲戚都狗眼看人低,这地位,简直她自己都瞧自己不起。
“纪夫人,你这是赶着去救纪习笙?”她开门见山地道。
中年女子愣住,驻足回身,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姜冬竹似笑非笑道:“我能做什么,纪公子侵犯我家三姐,我只是来瞧瞧纪大人和纪夫人就这般空着手来提亲吗?”
纪夫人歪头皱眉:“提亲?提什么亲?”
纪习笙之父纪平忠,立时反应过来,不错,要救儿子,就要拿出诚意,儿子侵犯了百里家三小姐,娶她就是了,结成亲家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当即拉着纪夫人便去找二夫人纪芷芸。
此时百里雪也走下了八角亭,轻笑:“要不要一起跟去瞧瞧?”
姜冬竹侧头看她,然后一笑:“去瞧瞧。”又道:“纪夫人和纪大人来解决纪习笙之事,大姐应该去知会一下母亲吧?”
百里雪会意,“这倒也是。”与她一起往后院走去。走到叉路口时,百里雪往大夫人院子里拐去。
姜冬竹在二夫人院子外等着偶遇大夫人与百里雪,然后在百里雪的招呼下一起进院。
二夫人此刻精神萎靡,有气无力地坐在椅上,头发散乱。纪夫人正跪在地上向她赔罪,只是二夫人满脸怒气,眼睛瞧都未瞧纪夫人一眼。
纪平忠道:“芷芸,出了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咱们纪家也是有名的名门望族,习笙是咱们的嫡子,不算太辱没露小姐。”
二夫人仍旧没反应。
大夫人在百里雪的搀扶下进屋,冷冷看了纪平忠一眼道:“说什么没有辱没我们露儿?!纪大人能做到从三品,还不是沾了百里家的光么!纪公子风流名声温凉城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露儿虽是庶女,但也是我们百里府的庶女,原本至少可以嫁给个王孙公子当侧妃,纪公子却将她全毁了!”
姜冬竹笑了笑,纪平忠只是个从三品的京外官参政道,百里家又岂会将他看在眼里,大夫人说得不错,百里家要联姻的都是真正的权贵,哪怕女儿们出嫁为侧妻妾氏。
纪平忠忙向大夫人施礼:“大夫人说得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咱们总得寻个解决之法。”
大夫人利目睨着他好一会儿,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说着瞟了姜冬竹一眼,姜冬竹理直气壮地回视,没有半分心虚之色,冰雁办事她素来放心。
纪平忠忙低着头道:“这种事情原本传得就快,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自有我的法子。”
大夫人又瞟了姜冬竹一眼,她知道纪平忠和纪夫人也是素来瞧不起这个四女的,若是她派人知会了他们,他们绝不会替她隐瞒,但是……她隐隐觉得此事自始至终都跟百里霜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再看一眼长女,她最近与那个贱人走得是不是近了些?
“纪大人说得好是轻生,我们露儿原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平白被纪公子毁了,岂是娶了就能了事的?”
纪平忠虽是个从三品,在官场上却也是很高的官阶,平素里旁人见了哪个不是低头哈腰的,也只有在百里家的人面前不得不矮他们一头,明明只是个江湖门派,实在搞不懂为何皇上对他们如此礼遇,以致令百里家权势薰天,根本不将他们这些三品以下的官员放在眼里!
因此,他听了大夫人的话极为有气,若是儿子占了旁人家的女儿,他们纪家若肯娶了过门,哪家不是欢天喜地的?百里霜不过是个庶女,能成为正妻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但偏生他百里家……
心里虽然极为不满,可也知百里家得罪不起,只得理亏地点头哈腰道:“大夫人说得是,只不过,我家习笙虽然年轻张狂了些,却并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一直坚持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据我所知,习笙与露小姐原本是要联合起来对付……”说着斜睨姜冬竹一眼,奸笑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大夫人也斜睨姜冬竹一眼,心里如有条毒蛇般窜着,纪习笙怎地未毁了她?!这贱人还真是有手段!
姜冬竹不用想也看得出,大夫人此时心里巴不得被纪习笙压在身下的人是她,最好是如百里露所愿那般,被玩弄致死!可是那又如何?偏偏事情未如她们所愿,她有武功傍身,她腰杆直,底气足!
二夫人突然从椅子上跳起,直勾勾地盯着纪平忠,一步步地走向他:“大哥,我不会将女儿嫁给习笙的,我绝不会!”
纪平忠连连后退着,“妹子,你、你怎么了?”
二夫人却蓦地放声大哭:“大哥,习笙毁了我的露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习笙经常流连于勾栏妓院,谁知道他有没有花柳病?我怎么能将露儿嫁给他?!我怎么能将露儿嫁给他!他不配,不配!”
姜冬竹撇撇嘴,现下轮到她的女儿了,她知道嫌弃纪习笙流连于勾栏妓院了,知道嫌弃他可能得了花柳病了?纪习笙可是她的亲侄子,她都嫌弃,却狠毒地要让他玩弄死她,玩不死就要将她赏了给他做妾?这叫什么,哈哈,这叫报应不爽!
纪平忠脸色铁青:“你说什么呢!”
纪夫人闻听二夫人辱骂自己的爱子,大怒:“芷芸妹子,说句难听的话,露儿此时已非清白之身,要嫁也难,我们纪家肯负责任的上门来道谦,肯娶她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知感恩,竟还骂我家习笙?你若是不肯将露儿嫁过来,很多人排队想嫁进纪家……”
她话未说完,纪平忠便给了她一个清脆的大耳光,怒骂:“你个卑贱的东西!百里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想找死!”
纪夫人瞪大了双眼捂着脸颊:“老爷,你为何打我,她在骂我们的儿子!”
纪平忠甩手又一个耳光打在她另一边脸上,喝道:“闭嘴!”
大夫人冷笑着,缓缓走到正位坐好,望向二夫人道:“门主让我跟你商量如何处置露儿,我虽是嫡母,却也不能不征求你这生母的意见。”
二夫人木木转头,看看大夫人,再看看自家的大哥嫂嫂,“大夫人,露儿只是被他看了身子,并未破身,妾身实在不想瞧着露儿跳进火坑,求大夫人作主。”
大夫人冷冷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姑娘家自当守身如玉,虽未破身,可是胸乳被亲摸,跟失节有什么区别?别的男子谁还会要她?”
二夫人低头落着泪,半晌无语。正在此时,百里雨惊慌失措的闯进来,“母亲,不好了。”
大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瞧你慌慌张张没个体统!哪还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
百里雨大口喘着气,双目看了看纪氏夫妻,目光转回:“母亲……母亲,三姐,三姐……”
二夫人扑向百里雨,紧紧抓着她双臂,问道:“露儿怎么了,露儿怎么了?”
百里雨的目光紧紧看向大夫人,却不敢说话。
大夫人淡漠地道:“你三姐怎么了?”
百里雨道:“三姐将关在地牢的纪公子给杀了!”
纪夫人“啊——”地一声尖叫,扑通晕倒在地。二夫人一个趔趄撞到旁边椅上,大夫人霍地站起瞪着百里雨:“你说什么!”
百里雨颤道:“三姐亲手将纪公子杀了……”
姜冬竹暗惊,算计半天,竟出了这等变故,当真在她意料之外,与百里雪惊讶相视,不由得暗叹可惜。
纪平忠双目几欲脱眶,“你们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了我的儿子?!”
大夫人喝道:“带我去看看!”
百里雨急忙带着大夫人等人奔向地牢。到了地牢,只见关押纪习笙的牢门大开,纪习笙背倚石墙坐着,双目紧闭,身中数刀,浑身是血。百里露手持匕首表情呆滞地站在一侧,而天下第一美人百里冰正在柔声安抚着百里露。
“习笙,习笙!”纪平忠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扑过去,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不已。
百里冰见状,忙拉着百里露走出这间牢房,二夫人立时扑过去抱住百里露大哭:“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娘自会替你担着,你何必这样啊,娘不是说过吗,绝不会将你嫁给你表哥么?你太冲动了……”
百里冰目光淡漠地扫一眼百里露母女,然后动作极快地将牢门关上,顺手上锁,将纪平忠与他儿子的尸体锁在一间小牢内。
姜冬竹震惊不已,虽不知百里冰为何这般做,却心知不是好事,不由得暗暗运气,趁旁人不注意,倏地溜出地牢。
她的离开并未引起地牢内任何人的注意。大夫人等人都是一脸的吃惊,目瞪口呆地望向百里冰。
百里冰淡淡地哼了一声,低声道:“三妹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了纪习笙,纪家岂肯善罢甘休?若是闹到皇上那里,于百里家名誉大大有损。先将他关押在此,我这便去请父亲拿主意。”语毕,她转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百里雪回身未瞧见姜冬竹,而这个聪明之极的嫡妹又走得这般匆忙,隐隐觉得这里有什么阴谋,顾不得跟大夫人打招呼,悄悄退出地牢。
纪平忠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伤心欲绝,狂怒仇恨一齐涌上心头,只觉得失了唯一的儿子,百里家还有什么好怕的!猛地回头瞪向牢房外,瞧见了满身是血的百里露,是她,就是这个贱女人杀死了儿子!他要让她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纪平忠双目充血,眼珠子几欲暴出,放下儿子的尸体,起身暴走,冲向牢门,却发现牢门被琐,顿时大喝一声,手上内劲吐出,伸手将琐链扯断!
大夫人大惊,她们从来不知道这个纪平忠是会武功的!当即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冲出地牢。百里雨见状,也是紧跟着大夫人大叫着抱头逃窜!
百里露今日清白受损,又刚刚杀了亲表哥,精神涣散,目光呆滞,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二夫人则正抱着女儿痛哭不已,浑未注意纪平忠扯断了琐链,冲出了牢房。
待她听到大夫人的尖叫反应过来时,纪平忠已经扑了过来!
“大哥,你做什么?”二夫人忙护在百里露身前,看着纪平忠血红的双眼和凶狠的目光,恐惧护着女儿后退。
“我儿子死了!”纪平忠一把抓住二夫的人胸衣将她提起,恶狠狠地道:“我儿子死了!”
“大哥,你冷静一下,我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补偿你,大哥不要乱来!”
纪平忠凄惨狞笑:“纪芷芸,你就是个贱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贱人,若非瞧你姿色不错,深得百里敬宠爱,我岂会当你是亲妹?不过是个庶女而已!”说着右手狠狠往外一扔,二夫人立时像断线风筝般被摔在墙上,额头鲜血直流,头昏脑胀,浑身剧痛,竟爬不修改待发布章节起来了。
“露儿快逃!”二夫人急得大叫。
百里露看见生母被摔得满头鲜血爬不起来,又听到母亲嘶声裂肺的大叫,这才反应过来,吓得疯狂往外逃去。
岂知刚跑了四五步,便被纪平忠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揪回去,惨叫一声被按到墙上。纪平忠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掼向墙壁,直撞得她鲜血直流惨叫痛哭。
“叫你这贱人不要脸!你竟敢杀了我儿子,贱人!”纪平忠抓着她的头发拉起她的脑袋,再次将她的头掼向墙壁,“贱人,我儿子只不过摸了摸你,你竟敢杀了他!老子今日就要毁了你这贱人,老子给你破了身,叫你这贱人死都没人要!”
“啊——”百里露连吓带痛,发出无法入耳的惨叫!
纪平忠一把扯开腰带,袍下裤子落地,然后一臂按住百里露,另一只手生生扯烂她的裙子,从后面狠狠穿透她的身体蹂躏……破处之痛连着身体被打的疼痛,令百里露狂叫呼痛!
二夫人痛哭尖叫着:“不——!大哥,你是她的舅舅啊!纪平忠,你不能这样,**,**啊!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闪进,速度极快,快到二夫人根本未看清她,只见她倏地捡起跌落地上的匕首,插进了纪平忠偏离后心寸许的位置!
纪平忠愤怒回头瞪着她,“你……”
姜冬竹冷哼一声:“我虽然恨她,却更恨男人奸污女人!尤其还是舅舅奸污甥女!”语毕,一脚将他踢向旁侧。
她是在外面听到二夫人的哭喊,方知地牢内发生了舅舅奸污甥女这等恶心龌龊之事!毫不犹豫便冲了进来,正如她所言,她最恨的就是男人奸污女人。所以上午百里露打算让纪习笙奸污她时,她反暗算百里露,但是倒底不能像百里露那般恶毒,不忍在自己眼皮底下让纪习笙将她污了,因此也只是让她清白受损。
那一匕首未中后心,不致死亡。纪习笙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百里家的亲戚,绝不能死在她的手里,否则又不知给她带来怎样的无穷后患,要死也要死在百里敬手里。
百里露顺着墙趴伏滑下,蜷缩在墙跟颤抖痛哭。姜冬竹冷眼瞧着她破碎裙下的春光,欲待不管,终是叹了口气,她信奉的永远是士可杀不可辱,若是条件允许,挥剑杀了百里露,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看着同是女子的百里露受辱走光,又有些不忍,这种不忍与妇人之仁无关。
她除下外袍盖在百里露身上,冷冷瞥一眼趴在地上失了魂的二夫人道:“二姨娘,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不爽吗?你就是最好的例子!”语毕,转身往地牢外走去。
走了丈余,正欲拐个小弯,却瞧见百里敬正站在拐弯处,怔怔地盯着她。姜冬竹面无表情地站住,看着他冷声问道:“父亲这回是不是还想说是我让纪平忠奸污三姐?父亲是不是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百里敬阴沉着脸,眼里闪着阴霾,心情沉重到极点:“霜儿,纪平忠死了没有?”
姜冬竹淡淡地道:“没死,要不要杀他,父亲作主。”
百里敬深深注视着她,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片刻后问道:“露儿,露儿她……”因涉及女儿,下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姜冬竹干脆地答道:“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她们母女亲自跟你说的好。”语毕,头也不回的出去。
百里敬望着颤抖蜷缩地墙跟哭个不停的三女儿,再瞧向失了神智的纪芷芸,呆立良久,身形一晃移到纪平忠跟前,弯身生生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再看一眼百里露母女,这个女儿贞节已失,完全没用了,冷漠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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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影邪恶了,肿么不小心让百里露滑入万恶的深渊了呢?果然出离愤怒的人行为会失控啊!真滴不关傻冬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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