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步子猛然一顿,我愣愣地望着那美好的场景,恍惚间,似有一只手伸入心窝抓住我的心,狠狠地掐着、拧着,痛得我几欲窒息。
果然,我最担心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吗?师父终于被沈湄的一片痴心感动,打算从了她吗?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早知现在,今早我绝不会同意沈湄的请求。唉,我真真不该放虎归山……哦不,是引狼入室!
思及此,我顿觉万念俱灰、身心俱疲、神思俱灭……不由捂着胸口,沮丧地蹲在地上。
书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将我扶起来,急切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沈太医给您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我摆脱她的手,视线仍停留在师父与沈湄身上,一字一字艰难地对书蓉说:“小姐我就是看到沈太医才不舒服!”
书蓉一吓,紧张道:“小姐,您哪儿不舒服?”
“浑身上下没哪里舒服!”
恰在此时,沈湄如有知觉般向我望来,她这一看,师父也跟着看了过来。我一愣,迅速调整面部表情,施施然走过去,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沈湄放下书册,笑道:“下官见过扶相。”问安是问安,却依然牢牢霸住师父身旁的位置,半点没有要起身作礼的意思。
我只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对师父道:“师父,你可觉得好些了?”
师父微微一笑,道:“为师好多了。”
我将他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道:“师父,你大病初愈,怎么不在房里好生歇息?这般躺在这里,若是受风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沈湄忙解释道:“扶相不用担心,今日天气暖和,气候宜人,姜大人出来晒晒太阳,于病情也是有好处的。若扶相放心不下,下官稍后边去炖一些姜茶来给姜大人服下,相信可保无虞。”
师父点头,道:“嫣儿,老在房里躺着,难免闷得慌。我见今日天气晴好,便想出来透透气。”
我心下一涩,连带嘴里也泛起阵阵苦涩之意,那滋味极像误食了黄连。也对,有沈湄贴身照料,她总是能在最大程度上为师父着想,哪里还有我担心的份?我看师父待她明显不同,想来从今往后,我便也不用再操这份心了。
我正欲告退,忽听师父又道:“嫣儿,今日早朝情况如何?”
不待我说话,沈湄便柔笑道:“姜大人真不愧是享誉民间的一代良相,人在病中却依然心系天下苍生。”
我:= =!
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江南春旱之事,裴少卿决定拨款十万两纹银做赈灾之用,此事已是板上钉钉,只是派谁前去主持赈灾之事仍然悬而未决。十万两纹银不是小事,江南百姓的粮食问题更不是小事,我也不是没想过要请教师父,但……
我决定避重就轻,遂道:“师父请放心,一切如您所料,皇上拨款十万两纹银赈灾,并派使臣往北境与燕国大将耶律沙谈判。虽有人有异议,皇上心意坚定,此事只怕就此决定。”
师父宽慰地笑道:“那便好。朝中诸事,你且多多留意。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定要告知为师,记住了吗?”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道:“师父放心,徒儿应付得来。”
这话说完,三个人同时陷入了静默。师父闭目假寐,沈湄低头看书,我则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眼前浮现起他二人先前相触的和谐融洽的画面,我忽然觉得自己出现得非常不是时候,扰了他二人相会,完全是来破坏气氛的。
正当我又尴尬又窘迫又难过的时候,管家忽然来报,道是皇宫侍卫送来了今日新鲜出炉的奏章,特来向我请示。
“都送去书房吧,我随后就来看。”我对管家吩咐道,说完搓了搓手,看了看师父,复看了看沈湄,心中愈加酸涩难当,“师父,您好生休息,徒儿去处理奏章了。”
师父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倒是沈湄,还好心地提醒我道:“扶相昨夜一夜未睡,不妨先休息一会儿再处理国事。切勿劳累过度,拖垮了身子。”
看着师父清淡的反应,对比他对沈湄温柔如水的笑容,我觉得我简直可以买根面条吊死,买块豆腐撞死了……
我说:“多谢沈太医。”在面上的笑容彻底垮掉之前,我迅速逃离了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木有喜欢师父的童鞋,举个手吧……
最近师父的表现会有点反复,大家要理解他内心的纠结T T
之前有童鞋问我,会不会写杯具,下面奉上我与责编的对话——
我:我要写悲剧!开头欢脱,中间暴虐,结局全死光!!
责编:啊!!乃好邪恶!!
我: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可以这样咩?
责编:绝对不阔以!
我:T T泪目……为毛?
责编:因为写杯具的话,销量通常也会悲剧……
我:好吧,我写洗具T T
——
所以我被迫成为了亲妈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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